徐经野冷冷看着她,周身气场冰得迫人:我做事还得跟你解释为什么?徐家的每一件事我都能管,你看不顺眼的我都得跟你汇报一遍?
    每一件事你都能管?面前的人忽然冷笑一声,当初她签字自愿放弃继承权的时候,也是你管的吗?
    徐经野蓦然惊诧愣住,漆黑眸里的情绪复杂汹涌。徐若清看出他不知情,尖刻讥嘲道:你爸可比你有先见多了,五年前就杜绝了她兴风作浪的可能,但谁能想到她敢把注押到你身上呢?
    你现在明白她为什么在你面前装可怜博同情了吧?你念着这么多年的亲情但你知道人家念的是什么吗?
    她弯身从包里抽出来一只录音笔,举到两人中间按下播放键。徐经野阴沈盯着那支笔,一阵窸窣声响后,一道刻薄声线响起:「你到底是看上徐经野还是看上徐家的钱了?」
    回应她的是一副令人恼恨的散漫腔调,环绕在宽敞的寂静房间里分外清晰:「这不是一回事吗,徐家的钱不就是徐经野的?」
    「呵,不好意思,姐姐,徐家的钱还有我的一份,但是没有你的。你要是因为这个对大伯怀恨在心所以想勾引他儿子,那你这个算盘打得就烂透了。你尽可以试试看你的下场会是什么,你不会真的天真以为自己被我们家养了十几年就真是徐家千金了吧?把你扫地出门是最轻的,让你无声无息消失在北京城也不是难事,你是要钱还是要命呢?」
    「徐家千金的名讳我自然是担当不起,但勾引这个罪名我也同样无法担待。如果你有证据的话啧,你肯定没有,否则你今天不会先来找我,所以我现在也不想再跟你浪费时间。但是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的荒谬推理是建立在我那份儿放弃协议的基础上,这份儿协议在徐家可应该是机密,如果你准备把这件事当成你的论据宣扬的话,那你大伯会更生气,不信你试试看。」
    录音戛然而止。徐若清把笔扔到他桌上,冷冷讥讽:听听不在你眼皮底下的时候她有多厉害,更精彩的你有时间可以独自欣赏。
    徐经野沉静抬起眼,漆黑眸里一片不见底的深寂:放弃协议是你从哪里知道的?
    我今天亲眼看见的,在我爸书房的保险柜里。
    还有什么?
    徐若清冷眼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以为自己说动了面前的人,语气略微平缓下来:我看到一张收养证明。原本我以为是徐质初的,可是翻开来那上面的日期跟他们兄妹三人一张老照片背面手写的时间一样。
    以前我就一直觉得徐质初不像徐家人,但我完全没想到原因出在这里。姑姑跟我爸一样是很稀有的血型,这种概率也太小了。她短暂停顿,继续漠然道,但想到姑姑当年跟那个画家私奔,家里没有强行把她找回来,而是时隔多年才去打听的她的生死这个原因倒也说得通。
    徐经野默着脸色失神想,是,任由徐家的千金跟一个艺术家不明不白的跑了确实不是徐家人的作风。如果今天徐质初敢做出来跟人私奔的事,他绝对会追到天涯海角把那男人挫骨扬灰,然后再绑她回来关在家里,锁上脚链,永久禁闭。
    这才是徐家人。
    那些过去隐约觉得不合情理的细节此刻带着答案再回头看漏洞百出。两个人各自缄默长久,为了那个他们那个未曾谋面的姑姑,更为了今天他们两个争执不下的话题。
    谈话的最后以徐经野沉声说会妥善处理为结束。徐若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寒着脸准备告辞,却在推开门的瞬间陡然再次火气上头。
    走廊椅子上的女人翘着腿优雅坐着,望见她出来,忽然微笑。
    徐经野跟在徐若清身后出来,看见她意外怔了瞬,还没等他作声,门外的人先一步柔声开腔:晚上去哪里吃饭呀?
    这话里的潜台词十足分明,上翘的尾音更添道不明的暧昧氛围。徐若清下午没有在她身上占到上风,本来就窝着火,这会儿见她明目张胆来公司找徐经野更是生气。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人,又瞥见不远处偷偷往这边张望的秘书室,克制着冷哼一声,重重踩着高跟鞋走了。
    空旷的空间只剩下他们JSG两个人。她脸上的笑意不减,仿佛没有赌气,而是真的在等他的答案,徐经野无声看了她一会儿,转身低声命令:进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办公室,关上了门。外面房间里的小秘书观察半天,蹬蹬跑到秦助理办公室,兴奋压低声音:徐小姐真漂亮。
    秦跃专心盯着手里的文件,眼皮都没掀:哪个徐小姐?
    蒋秘书认真想了想:都漂亮,后进去那个更漂亮。今天是什么风,把两位一起吹来了?
    秦跃垂着眸,心里道,血雨腥风。
    刚刚在他们开会的时候,徐若清的电话连环打来了十几通。他礼貌请对方稍作等待,可对方今天的心情似乎非常不佳,呛了他一顿后摔着东西坐进了休息室。走出房间的时候他有些头疼,前台的电话在这时接进来,问徐质初小姐要见徐总,现在是否方便安排?
    秦跃到专用电梯门前恭迎着徐小姐的到来。徐小姐今天穿了一件黑色吊带长裙搭配米色披肩毛衣,性感与温柔间掌握着恰到好处的分寸。他暗暗收起视线,低声询问:徐若清小姐现在在里面等徐总,您要进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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