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说声音越小,还一点点凑近尹明毓,说到底,你自己生的孩子才是最亲的,总不能任由别人生的儿子结一门有势力的亲事吧?
    合着她不是不知道门第上有差别,是有别的打算呢。
    尹明毓故意露出受到触动的神情,良久又问道:可我凭什么选择你们呢?
    樊夫人缓缓伸出一个巴掌,道:先前那些银子送去州衙,没能到您手中,这事儿若是成了,我们族长愿意悄悄给您这些。
    又是五万两
    尹明毓满眼意动,又似乎有些顾忌似的。
    樊夫人没瞧见的背后,手轻轻一摆,便又收回。
    她身后,金儿看见,便慢了几步,走到南柯身边,转达了几句话,示意她上前去。
    南柯快走几步,挤进尹明毓和樊夫人中间。
    樊夫人不满,瞪向她。
    南柯不止不理会,还提前端起蛮族族长夫人的架势,说:义祖母,您家小郎君那样的家世,那样的人品,若是找一门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您肯定要被人说嘴,不如选几个婢女伺候,日后能为谢家生个一儿半女也是她们的福气。
    她边说还边扫了一眼樊夫人,微微摇头后,又笑盈盈地说:胡族长定然极乐意,也无需您家供养,我劝劝族长,一定超过这个数目。
    南柯也伸出一只手,轻轻晃动。
    樊夫人见状,顿时气怒,瞪眼的样子看起来像是要撕了南柯的嘴。
    而尹明毓面上露出更明显的心动来,握着南柯的手拍了拍,偏又虚伪地嗔道:瞧你说的,我是那么贪钱的人吗?若是能亲上加亲,我比谁都高兴。
    南柯忙附和:是,您最慈和,我也想与您更亲近呢。
    樊夫人看着两人这样子,闹心不已,沉闷地闭嘴,打算回去跟樊族长商量后再说。
    她们一行下楼,谢钦和南梦族人已经在一楼大堂等候。
    樊夫人一眼便注意到谢钦,眼睛直了一瞬,又见刺史夫人走到他身边,才知道这极俊美的男人竟然就是刺史,直觉得他和刺史夫人那个庸俗的女人实在是不配。
    谢钦从不多关注旁的女子,也不在意旁人的视线。
    尹明毓则是在感知到之后,立马便有了教红眼人不高兴的法子。
    她直接从袖中取出一方帕子,抬起来伸向谢钦的脸,为他擦不存在的汗,心疼道:郎君等久了吧?怎地不提前上马车?
    尹明毓岂会无事献殷勤,谢钦垂眸看着她少许,稍稍低头,教她擦的方便些,道:等你。
    樊夫人的视线更加强烈。
    刺史是不是眼瞎?
    尹明毓心里替她补全了话,随即含笑招呼众人出门。
    待到上了马车上,谢钦方才问尹明毓缘何那般。
    我这是为小郎君抬身价呢。尹明毓笑着冲他眨眨眼,道:小郎君小小年纪,就要为父亲承担赚钱的重担了。
    客栈离蛮族村子不远,马车行了一盏茶左右的时间便到了目的地。
    侥族虽与蛮族住得近,实际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参与进胡族长的议婚之中,樊族长父子只能等在侥族处。
    樊族长一见樊夫人回来,便询问她:事情办得如何?
    樊夫人厌烦道:南梦那个小丫头横插一脚,说什么要劝胡族长送婢女伺候谢家那小子,还要出钱供养,那个刺史夫人贪得无厌,看起来心动了。
    樊族长父子对视,越发担忧事情会向他们不愿见的方向发展。
    蛮族处,议婚的一众人却是十分和谐。
    南柯的父亲南族长在,尹明毓和谢钦并不越俎代庖,只是旁观他们谈婚事。
    南柯早得了他们的吩咐,只提出两个要求:一是希望婚礼在州城举办,方便尹明毓和谢钦参加;二是希望婚期定得晚一些。
    胡族长恨不得今夜便报她入怀,当然不希望婚期定得太晚,强烈反对婚期太晚。
    南柯一退再退,但说什么也不愿意早于三月初三之前,最后两方一合计,干脆便定在这个盛大的节日成亲。
    至于婚礼举办之地,南柯说什么也不退让,还故意放柔了声音温言软语地说:能嫁给您,是我的福分,聘礼我也不多求,随您心意就是。
    只是这婚礼在州城办的事儿,您得依我,行不行?胡族长~
    胡族长被她哄得浑身酥麻,就这么答应了下来。
    胡三当家对族长已经没有任何期待,全程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等到婚事谈完了,才对尹明毓和谢钦颇为热情地邀请道:为了招待贵客,我们族里打算今晚举办盛大的篝火宴,想请您二位和节度使夫人参加,也欢迎其他客人们。
    谢钦颔首应下,尹明毓则是笑吟吟地说:我们定会来参加,也想请问胡族长和三当家,不知可否在庙后空地上蹴鞠?都是些年轻精力旺盛的年轻人,闲不住
    这是小事儿,胡族长甚至没经过樊族长,直接便答应下来。
    尹明毓一听极为高兴,直说:到时你们婚礼,就得在州城办得热热闹闹的,往后十来年,教百姓提起便津津乐道才符合你们二人的身份。
    南柯状似害羞地低下头,胡族长看向南柯露出的一截白皙的脖颈,视线极为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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