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笑吟吟地听着,适时给他递一杯水,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些许。
    她的孙子,话好像有些多
    尹明毓早在谢策打开话匣子便走了,回到东院便直奔软塌,却看见一个不属于她的木箱,这是从哪儿来的?
    金儿银儿随她外出,也不知道,便去问了青玉。
    娘子,是郎君的。
    尹明毓没动谢钦的私人物件儿,让她先搬去别处,然后便舒服地躺在榻上。
    傍晚,谢钦回来,看见木箱,一顿,问:二娘,你可打开箱子看了?
    尹明毓在剥松子仁,剥了一把,分给他一点,没有,未经你允许,不好乱动。
    谢钦道:我对你不设防,你不必顾忌。
    尹明毓一听,夫妻相处,该是相互的,是以她有些纠结道:我心里坦荡,倒也不防你,但是我的钱我藏起来开心,不想给你看。
    谢钦失笑,敲了敲尹明毓的额头,财迷。
    他没有任何不愉,反倒愉悦于尹明毓的坦诚相待。
    而他进内室换衣服之后,尹明毓吃着松仁,有些好奇谢钦箱子里装了什么,便走过去打开盖子。
    都是些零碎的东西,但尹明毓极为眼熟。
    她送给谢钦的避火图;
    谢策画给谢钦的画;
    她画得一团黑线的纸;
    一幅落款桃花春的画;
    两张白狐面具;
    她写给谢钦的纸条;
    她写给谢钦的信;
    她编的两条手绳;
    几根丑兮兮的金钗
    几乎都跟尹明毓有关。
    第118章
    一些旧物件儿之所以特别,是因为它们大多带着特殊的印记,随着时间的流逝,再看到它们的时候,记忆的片段显现在眼前,总是很有趣。
    至少尹明毓是如此。
    她的回忆里,大多是明媚的。
    是以尹明毓摆弄这些东西,面上始终带着笑。
    谢钦换好衣服出来,见她神情,眼里也泛起一丝笑意。
    尹明毓听到声音,侧头举起避火图,晃了晃,郎君,可要一试?
    她在这种事上,向来都不扭捏。
    谢钦微一挑眉,只是瞧一眼窗外天色,才稍稍暗下来,便道:不若先浅酌几杯?
    尹明毓应得爽快,成。
    有酒不能无菜,她合上箱子,招呼婢女准备。
    她已经看见箱子里的东西,谢钦便抱着箱子去书房收好。
    尹明毓坐回去继续剥松仁吃,谢钦再回来便坐在她身边,取过碟子,边剥给她边随口聊道:陛下金口玉言,命我事了之后回南越继续任职,你如何打算的?
    一道走。尹明毓摊着手,他剥好一个放在她手里,她就吃一个,不过何时能事了?
    谢钦道:应是会晚于表妹的婚礼。
    尹明毓拎起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在谢钦那头,不会有变故吧?
    若说变故
    谢钦道:陛下身体
    他没说完,只看了一眼尹明毓,眼神暗示后,便继续道:且我今日在陛下寝宫瞧见了皇孙们,父亲说,陛下有意观察皇孙们,只是似乎还未选定属意之人。
    尹明毓好奇,如何观察?看功课?
    是。谢钦颔首,父亲并几位老大人教导皇孙们读书,陛下从旁观察皇孙们的品性。
    尹明毓没想到如此平常,没趣道:好歹挑些事儿来,在宫里皆端着,哪容易瞧。
    谢钦微顿,确是这个理,而且陛下身体不好,容不得慢慢观察
    尹明毓想起扶扫把的例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说:陛下属意什么样的继承人,便扔到相应的环境里,下意识地反应才是最真实的诶?你去哪儿?
    谢钦将松子放回碟中,道:你说得有理,如此向陛下进言,谢家也并未左右皇位继承人。我去见父亲,稍后回来。
    尹明毓眼睁睁看着他说走便走,有些无言,她就是随便一说,他们不会折腾坏皇孙们吧?
    不能亲眼看见,怪教人遗憾的,唉
    而谢钦问过父亲在何处,便直奔西院。
    西院里,谢策一张小嘴不停歇,谢家主和谢夫人听着都有些累了,他却还兴致勃勃的。
    他们皆不忍心打断。
    偏偏谢夫人还答应了谢策,让他今日宿在西院,夫妻俩很有可能要听他说到就寝前。
    谢钦一过来,说有正事商议,谢家主马上便起身,招呼他去前院书房。
    谢夫人看着他们父子离开,转头对上孙子纯真的眼,默了一瞬,方才道:策儿继续,祖母听。
    谢策便要接着说,只是张了张嘴,一脸迷糊地问:策儿说到哪儿了?
    谢夫人提醒:你们在扬州
    谢策恍然,是,扬州他就从扬州开始说。
    谢夫人听孙子讲故事,谢家父子商议他事,谢家之外,各家还在议论谢钦早朝上奏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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