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老四我们惊立起来就想循着刚刚白薇的惨叫声去查看情况,一时间陈国生却陷入了两难,脸上神情一阵纠结。
    “陈国生,来呀你开枪呀!一枪崩了我,看谁帮你解决这山里的事儿!我要你们全部人,都为我陪葬!”
    “陈国生,要是哥们儿说吧,你确实不该现在杀他,何况杀死这些死者的幕后真凶还没找到,万一也是什么厉害邪祟的话…;…;”
    “你们还墨迹什么!快先去救白薇!”
    “我说…;…;你们能不能先帮我拽一把这壶。唉呀妈呀疼死我了,我都肿了…;…;”
    一时间众说纷纭,唯独陈国生死死盯着眼前满脸得意表情的易宁,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好!你们都不管白薇,那我去救!”
    我说着就想顺着原路往回走,陈国生终于一身暗叹之后放下了枪,但收枪前他却还是恶狠狠地朝易大师威胁说:“易宁,今天算你运气好,我先饶了你一条命,但是我警告你,你别以为自己能跑,我随时开枪都能打穿你的脑袋!要是你好好配合我们,事成之后我饶你一条狗命!”
    “嘿嘿,陈国生,你的话,我还能信吗?”
    “信不信,你都得照办!快走!”
    说话间陈国生一把拽起易大师来,让他在前,自己则在后面攥着手枪盯着他,生怕他耍什么鬼花样。
    我们哪儿敢再耽搁时间,一路上快步疾行,除了浑身一丝没挂还抱着腰间那沉重铜壶的老四,一会儿闹着喊冷,一会儿闹着喊疼,可这种情况下大家也都顾不上他了。
    回到了之前顺绳索下来的溪水边,我们又顺绳索原路爬了上去,随后循着来路继续往前急行,只想尽快赶到白薇作法布阵的地方。
    没过多久,我们就寻到了那块最先发现三名死者的空地,往前一看,就见空地上倒着个法坛,各色法器撒了一地,而从地面上泥土的痕迹来看,这里显然是刚经过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可是,却不见白薇的踪影。
    白薇到哪儿去了?
    我心头一阵紧张,赶忙动员众人分散开来到四周去找,但碍于林中那三只恶鬼如今不知死活,如果还没被白薇诛杀掉,更不知道藏身于何处,所以在山林里寻找白薇时,我们也不敢声张喊叫,生怕敲山震虎反倒是适得其反。
    我钻进林子,一蹑手蹑脚往前搜寻,找着找着。借着惨白的月光往前一看,就见正前方林子里的一棵大树下,隐隐约约地现出两个黑影来。
    我心里一惊,但依然不敢声张,就悄悄走过去看。再仔细一看,却见竟是白薇正一动不动地坐在一棵大树前,微闭着眼睛面无表情,看样子已经昏死了过去,而身旁不远处站着的另一个黑影。则是个穿得破破烂烂的老人,看模样差不多五十来岁,黑瘦黑瘦的,一直直挺挺地立在旁边,低着头抬着手。正盯着自己十指指尖上的指甲打量,时不时还用手指磨一磨…;…;
    指甲?
    看到这里,我心头‘咯噔’一声,不由地想起陈国生给白薇我们看的照片中,那三具血肉糜烂几乎死无全尸的游客尸体来,难道说…;…;
    正当我想到这里时,却见那人忽地抬眼扫向白薇,借着月光望去,他眼神之中不禁闪过一缕凶狠地目光,紧接着两步上前,背对着我蹲在了白薇的身旁,而此时此刻的白薇仍旧是毫无知觉。
    眼见着俯在白薇身前的古怪老人抬起一只手伸向白薇,霎时间三名险被碎尸的死者照片,以及山涧下那女尸曾被强jian的讯息开始不住地在我脑海之中盘旋了起来,我哪儿还顾得上回去叫其他人。一时间心头慌张,早就将恐惧抛到了九霄云外,索性右手又抽出插在后腰的剔骨刀,不声不响猛一个箭步就朝那老人扑了上去…;…;
    眼见扑得近了,那老人显然也已经听到了背后轻微的响动。余光往后扫时,我手中刀锋已然凶猛地朝他脖子上刺了下去——
    “孽障!吃老子一刀!”
    我一声怒吼,说话间手起刀落,谁料没等刀锋触及那老人的身体,就见老人忽然灵活地一转身,抬手间竟以一双剑指‘啪’地一下就拧住了我手中的刀锋,这时我借着月光又往他手上一看,就见这老人枯瘦的手指尖上指甲足有一两厘米长,一个正常男人、又是老人,怎么可能会留这么长的指甲?这两双手上的十根锋利指甲,无疑就是将那三名年轻游客杀死的凶手…;…;
    “你是什么人,敢偷袭老子!”
    那老人忽地一声怒吼,我当即也一瞪眼,回喝道:“我是你爸爸!”
    说话间我不由分说又是一脚踹去,老人显然没有意识到我还有这么一招‘后手’,伴随着一声惨叫,已然被我一脚踹得在地上打起了滚儿来,可碍于老人夹住刀锋的剑指极为有力,紧得就像把铁钳子似的,踹翻老人时我一时不慎松了手。刀却被他给夺了去…;…;
    好在我脚边地上都是石头,趁着那老人还没从地上爬起来,我索性抄起块石头就往那老人的身上扑,手中紧攥着的石头猛地就朝那老人头上砸了下去…;…;
    霎时间就听‘啪’地一声闷响,那老人根本来不及惨叫,身子一晃白眼一翻,伴随着一道血迹从头顶滑下,已然‘噗通’一声就昏死在了地上…;…;
    一见老人晕死过去,我赶紧扔下石头去查看白薇的症状,仔细一看。就见白薇的衣服上已被闹出了一道道大大小小的伤口,好在伤口都不深,还不足以致命,然而不知为何,白薇却还是昏迷不醒,任由我怎么叫嚷摇晃都不管用。
    没过多久,陈国生、易大师、结巴仙以及抱着铜壶的老四也从不同方向聚集了过来,我立刻朝着几人说明情况,听我说完,陈国生二话没说掏出一副手铐来,就先把那老人双手反扣在了背后。
    与此同时,易大师也在那老人身上反复研究了一番,不禁嘬了下牙花子说:“这老头儿看起来没什么特殊的呀,身上连一点阴妖之气都察觉不到,完全就是个普通老头嘛…;…;”
    听到这话,陈国生在旁一声冷哼道:“哼,说不定也跟你一样,是个心术不正到处害人的术士,像你这种王八蛋,这个世上还少吗?”
    陈国生也没再多说。未免这好不容易抓到的凶手跑了,因此给他戴上手铐之后又特地用绳子给他来了个五花大绑,随后才掏出大哥大来联系了在林子外面等待接应我们的人员,没过多久,就见一批身着黑西装的男男女女披荆斩棘赶了过来,身上背着医药包扛着担架,一到这边就先帮我们原地处理起了伤口来。
    一时间,老四简直就像是绝境之中发现救星似的,眼眶都湿润了,朝着两名正帮白薇包扎伤口的西装女孩儿招了招手,哽咽着说:“妹妹,你们也救救我吧,快帮我把这铜壶拔了,都快疼死我了!”
    听完这话,俩女孩儿脸都红了。估计从医以来从没见过这么古怪的病例。
    随后,一个西装男戴好白手套,替老四查看了一下伤势,又叫了两个人帮忙拔了一阵子还拔不下来之后,最终无奈地拍了拍老四肩膀说:“兄弟。要不等回研究所后再想办法吧,壶口本来就细,天儿还这么冷,这连冻带磨的,你下边那玩意儿越肿越大。我们带的家伙事儿不全,实在是没辙呀!”
    “那,那回研究所,你们能保证救我不?”老四哽咽着问。
    那西装男一阵犹豫,挠了挠头说:“这个嘛,回去看吧,能救肯定救,实在不行…;…;也就只能连根切除了…;…;”
    一听这话,老四瞬间情绪崩溃,趴地上就哭嚎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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