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野想劝说他,却莫名心虚,艰难地继续道:你瞧,你才不过二十岁,还没领略过女人的美好。
    道士可以娶妻生子吧?日后总有一天你会找到心爱女子的。现在只是偶然遇见我,一时迷了心窍而已,你可能还不明白喜欢的含义。
    言下之意,别吊在他这棵歪脖子树上。
    谢束云静静听着,忽然弯起眉眼笑了,他道:嫂嫂说得对,我虽然是道士,也可以娶妻生子的。
    而且还专门研习过房中术呦。
    不得了啊小道士。危野惊讶抬眼,怪不得他也把吊环的作用想歪了。
    嫂嫂好奇吗?谢束云全然不理会他的劝说,话音转移到另一个方向。
    危野立即摇头,杜绝这暧昧的话题,却见谢束云灵巧将他手上伤口包扎好后,忽然顺着他的手臂向上,修长的手指在他手肘内侧按了一下。
    危野唇中猝不及防溢出一丝声音。
    手臂瞬间麻痒,只是简单的一下,比挑逗还要让人颤抖。
    比如说人体有些穴道,揉按时会带来特殊感觉。
    谢束云还是笑眯眯的模样,危野却意识到他有点生气。
    危野哽了一下,起身,谢谢你帮我包扎,夜深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谢束云幽幽道:嫂嫂身上还有伤口吧?
    危野立即摇头。谢束云向他笑了笑,那好吧。
    说完,他却没走,而是忽然伸出手,在危野腰腹间一点一按。
    危野:诶?!
    整个人一下子没了力气。
    谢束云将他打横抱起来,送到床上。
    面对床上人睁大的凤眼,他叹了口气,慢悠悠地道:别讳疾忌医。我帮你看看其他地方。
    危野:就看伤哈!
    谢束云帮他脱了外衣,裸露的手臂有擦伤,锁骨下边还刺进一段尖锐的树枝。救他时太过紧张,身上疼竟然也没感觉到。
    眸光微暗,谢束云俯身,轻柔将尖刺挑了出来。
    危野一开始还有些僵硬,却发现他始终很规矩,尽着医者的本分。
    处理完伤口,谢束云又帮他按摩腿上的肌肉,舒适与安全感袭来,危野不知不觉睡着了。
    *
    第二天醒来,安城城门已经戒严,谢钧崖派手下严格检查每个出城的人,确保不会让曲海成跑出去。
    曲海成长年与邪术打交道,身上阴气很重,谢束云也带罗盘出了门。
    然而谢束云找遍了安城,又有军队严密的搜寻,一连三天,竟然没有丝毫进展。
    危野想了想,叫徐管家雇了个画师来。他口述,让画师画像,四处张榜重金寻线索。曲海成形貌独特,只要在人前露面,必然会被人注意到。
    徐管家叫人去贴榜,转身,忽然看到谢钧崖正停在门外,低头叫了声:二爷。
    危野向谢钧崖冷淡点头,立即转身回房。
    谢钧崖脸色一沉,他五官深邃立体,绷着脸不说话时,战场上带出的气势慑人。
    瞧见的人都打了个寒战,只见二爷看了危野背影片刻,忽然长腿一抬跟了过去。
    有下人小声说:管家,您看当家的和二爷是不是
    住嘴!徐管家斥道:当家的不管做什么,自有他的道理,岂是你能置喙的?
    房门在关上之前,被一只大手抵住。谢钧崖低沉的声音,大嫂怎么见着我就躲?
    躲不躲谢钧崖都没用,他只要想就能找过来。但危野还是得做出纠结躲闪的模样。
    他力气哪儿敌得过军阀头子,没过两秒门就被破开,整个人暴露在对方锐利视线之下。
    危野面色微微苍白,一害怕,竟然转身就要跳窗。
    谢钧崖气得笑了一声,危野腰身骤紧,被拦腰抱了下去。
    谢钧崖!危野惊叫一声,蹬腿,我不愿意,你不能这样!
    谢钧崖本来只想好好谈谈,见他排斥成这样,心火立即烧起来,哪样?
    他箍紧危野细软的腰,亲了亲他的耳侧,我们什么都做过了,还有哪一样不行?
    就在这个房间,他们过分的缠绵,熟悉的气息就贴在耳边,危野哀求道: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不好?
    你当我是狗?还是谢文修的替代品?谢钧崖咬牙道:能让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可是文修还在呀
    不,他已经死了。谢钧崖冷冷道:要不是莫名其妙跑出来一只鬼,你已经接受我了。
    如果他话里有假,危野还能大声反驳,偏偏他说的都是真的。危野有些崩溃,又听到耳边声音柔了下来,如果你真的没有动心,我不会出手。但你分明也对我有感觉。
    不,我心里只有文修。危野猛烈摇头。
    我不信。谢钧崖坚定地亲上他的耳后、颈侧。
    粗重的呼吸让危野忍不住发抖,衣摆被掀起,他呵斥、推拒,双手却被捏在一起。
    谢钧崖!你敢!气喘吁吁的声音努力放出威慑力。
    谢钧崖双眸微红看了他一眼,竟然没对他做什么,而是埋下了头。
    危野:!
    他抓住谢钧崖脑后的发丝,头皮发麻,你起来,你脏不脏?
    但谢钧崖身体半蹲,纹丝不动,只有喉结在上下起伏。
    *
    谢钧崖将怒火全部烧到曲海成身上。军队加大了搜寻力度,几乎将安城翻了个底朝天。
    后山树林几乎被铲平,又挖出不少尸骨,均被送至博骨塔。
    谢钧崖治军极严,手下人没有敢趁机骚扰百姓的。此事虽然闹得沸沸扬扬,城里人仍在安然生活。
    安城人都知道,谢家在找一个烧坏脸的老头,悬赏重金。送挖出的尸骨到博骨塔时,有人犹豫着走过来,军爷,听说发现有什么怪事都要上报
    副官道:你说。
    我家就在博骨塔附近,最近家里总丢吃的。那人道:昨晚我就守夜,寻思把这贼抓到,结果发现是一只狗。
    副官心说狗偷吃的算什么怪事,接下来对方的话让他正色起来,我本来想打狗,但这狗身上有股子尸臭,眼睛也是红的,我悄悄跟在狗后边,发现他钻进博骨塔不见了。
    红眼睛的狗,钻进博骨塔?副官皱眉。
    是啊,军爷,我家以前在乱葬岗周围住过,瞧见吃人肉的狗都这样,博骨塔不是有人看守嘛,它还能钻进去,我就寻思博骨塔是不是漏洞了?
    谢钧崖说一有消息就上报,副官不敢耽搁,立即这宗怪事报了上去。
    正值正午,谢家餐桌上,三个人各吃各的。听完副官的话,谢束云眼前一亮,犹如拨云见日,曲海成有御兽的本事,那只狗一定是他养的!
    难怪我遍寻安城也没发现他,如果他藏在那里,博骨塔的阴气能完全掩藏他的气息。
    谢钧崖食不知味地一扔筷子,起身,去一趟。
    危野跟谢束云同时跟了上去。谢钧崖拧眉看了危野一眼,危野正色道:别说什么危险,我一定要去。
    人手很快召集起来,将博骨塔围得密不透风。上报的人见这架势有点儿慌,危野给了他一包大洋,和颜悦色道:老乡,你别怕,把位置指给我就行。
    谢谢危老板!那人立即带他们绕到博骨塔后边。
    博骨塔说是塔,其实只是一片公众无主坟地,每栋建筑里有不少尸骨,谢家雇了人看守,常年有香火供奉。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乍看没什么不妥,一群人四面搜索,在一块草皮下发现了一个一人宽的洞,看不清有多深。
    副官道:大帅,我带人下去看看。
    曲海成在安城潜伏多年,在博骨塔偷过许多尸体,这下边恐怕都被他挖通了。谢束云摇头,你们不熟悉,恐怕会着了曲海成的道,我下去吧。
    危野立即反对:不行,这老头老奸巨猾,你上次不也着他的道了?
    谢钧崖凉凉道:他谢束云的命是命,我的兵就不是命?
    你阴阳怪气的干什么,好好说话。危野睨他一眼。
    这是这段时间危野第一次态度不再冷淡,明明被教训了,谢钧崖原本阴沉的面容竟然一缓,勾唇笑了一下。
    叫周围的人都暗地咋舌,危老板真的轻易能让大帅变脸。
    危野道:听说猎人抓穴居动物,会用烟把动物给熏出来。
    好不容易缓和的谢钧崖刚想夸他,就听谢束云笑道:嫂嫂脑子好快,我怎么没想到这么好的办法。
    谢钧崖:操。
    大量浓烟滚进地道,不到半小时,狗吠声响起,一只膘肥体壮的黑狗从另一个隐蔽的洞口钻出来。
    四面站满兵勇,立即有人上去把狗抓住杀死。
    众人警惕以待,又过了近一个小时,就在危野以为曲海成宁愿被熏死也不出来时,一个黑瘦的人影滚了出来,喉间嘶哑大咳。
    副官走过去,谢束云喝道:退后!
    曲海成弯曲着背,竟还射出一把飞刀,谢钧崖飞速掏枪将其射偏。又接连开枪,毫不犹豫废了曲海成的四肢。
    谢大帅救命!副官后退两步,心有余悸,又转向谢束云,抱了一拳,谢三爷提醒。
    谢束云淡淡点头,走过去,将匍匐在地的曲海成翻过来,把他怀里的各种阴毒玩意搜出来。
    曲海成死死盯着他,好师侄,那天没能杀了你,没想到会落在你手里。
    谢束云笑了笑,天道轮回,报应不爽。枉你学道这么多年,原来还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报应?若真有报应,谢冠华怎么可能死得那么容易?你们谢家怎么还没绝了根?!曲海成脸上疤痕扭曲如蜈蚣,想当年我惊才绝艳,你那该死的师傅也远不如我,今天却是他名传天下,苍天何其不公!
    落得今天的地步,全是你心术不正。谢束云冷冷道:不跟你废话,说出摄阴阵中阴魂的净化方法。
    曲海成面无表情,成王败寇而已,你直接杀了我吧。
    危野忽然上前,踩在他肩上,狠狠碾动。
    曲海成发出惨叫。他身上有一股皮肉腐烂的味道,那晚被危野在肩上打中两枪,城里戒严,他没办法治伤,只是用土办法自治,伤口周围都已经化脓了。
    谢文修三个字,似乎能让危野充满力量与勇气,他眉眼浸满冷意,你说得对,成王败寇。现在你落在我们手里,还不乖乖听话,是想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谢束云和谢钧崖都愣住了,没想到危野能做到这么狠,他面无表情折磨人的模样,凤眼微挑,更添一分冷艳风姿。
    谢钧崖上前,遮不住眼中深情,踩他脏了你的脚,我来。
    曲海成痛呼声隐忍,忽然嗤嗤笑了,视线扫过危野和他身边的两兄弟,没想到啊,两个小叔子都爱上了大嫂?谢文修知道这事吗?
    他目光狠毒,恨恨道:你们谢家真是脏到透顶!
    他大骂起来,极尽污言秽语,周围人恨不得没长耳朵,胆战心惊看着大帅。
    谢钧崖从不在乎被人骂,他摆手让手下人后退,担忧看向危野。危野手指攥紧,面色微白,但背脊依旧挺直。
    谢束云低声道:嫂嫂别听,脏了耳朵。他直接卸掉了曲海成的下巴。
    曲海成淬了毒一般的视线射向三人,喉间嗬嗬出声:想超度谢文修?小师侄,你还嫩着呢我要叫你们谢家痛不欲生!
    倏然间他双眼暴突,嘴里流出鲜血。
    竟然就这么死了。所有人都是一愣,谢束云面色一变,不好!
    他腰间的玉佩黑气翻涌。设阵人一死,谢文修力量增强,忽然挣脱了他的封印。
    谢束云急急咬破中指,在玉佩上画符,却胸间血气上涌,喷出一口血来。
    一个苍白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他身旁,下一秒人影一闪,出现在谢钧崖身边。
    文修!危野惊呼,却见谢文修深深看他一眼,眼中一片血红,伸手掐住了谢钧崖的脖子。
    他的速度太快,所有人大惊失色,数十支枪口举起,却不知道有没有作用。
    只有谢钧崖面色不变,他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想杀我。
    谢文修手掌用力,一字一字阴煞道:你知道就好。
    谢钧崖,你还挑火!危野抓住谢文修的手,颤声道:文修,他是你弟弟,你冷静点好不好?
    我没有这种狼子野心的弟弟。谢文修理智已然所剩无几,只剩下被谢束云封印前的妒火。
    危野焦头烂额,恨不得让他俩立马变绿带回去,可惜好感度都还差一点儿。
    大哥,你冷静一点,不要被煞气操控。谢束云捂着胸口缓缓走近,杀过人后,你就彻底恢复不了。我只能打散你。
    谢文修不为所动,只有在听到危野紧张反对声时,眼中还有人类的色彩。
    文修,你别杀人,我不想失去你。危野哽咽,你回来,我们好好过日子
    不可能,你们人鬼殊途。谢钧崖哑声开口,偏执地盯着他,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你闭嘴!眼看谢文修被激怒,危野怒喝。
    快被谢老二气死了,这也是个偏执不怕死的。
    文修,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危野紧紧盯住谢文修的眼睛,试图唤起他的理智。
    谢文修手指抖了抖,缓缓放开谢钧崖。
    谢束云松了口气,正要让谢文修重新附回玉佩上,不知是哪个倒霉催的兵,手一抖枪走火了。
    谢文修再次被刺激,忽然五指张开拍过来。危野瞳孔一缩,伸臂挡在谢钧崖面前,却被谢钧崖翻身护住。
    噗!一口血喷出来,谢钧崖向前扑倒。
    谢钧崖!危野被他压在身下,眼泪一下流出来,你怎么样?
    谢钧崖咳嗽着,竟然还笑看他,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欢我的
    你还笑得出来!危野:你是疯的吗?!
    谢束云手中拿出一叠符,沉眉要动手,而谢文修已然愣住了,差点伤到危野让他找回了理智。谢束云见状拿出玉佩,大哥,你
    不用多费力气。谢文修看着眼前的一幕,心灰意冷,对谢束云道:你打散我吧。
    危野:
    一个要找死,一个要自杀,操,一个比一个疯,逼他二选一?
    【不能让碎片死亡。】
    001有点儿急,【谢钧崖得活下来,谢文修也不能魂飞魄散,否则碎片就会崩毁。】
    稳住。危野深呼吸了一下,越是紧要关头,越是要冷静。
    你说得没错。危野伸臂抱住谢钧崖,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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