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枕被他的话弄得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怎么接口。这与她印象中的不符,她认为的人种等级来源于非常简单的,前世小说的影响。但是,现在被这么一说,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又弄乱了,这里的人种等级划分,与其说是实际表现出来的能力,更加偏向于是潜力,再说简单一点就是能力上限。而克因斯的意思是说,现在的人承平已久,努力程度之低,完全没有达到比拼上限的地步。
    秦枕拉平自己的衣服,弄明白了这个逻辑,嘟囔了一句,“既然如此,那还划分等级干嘛……”她习惯性抱怨,也没指望会有什么回答。
    但是,克因斯的声音却再次响起,“等级划分,与普通人关系并不大。”他瞥了秦枕一眼,“大多数人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拉平不同等级之间的差别。实际在生活中,不同等级并不会存在过于巨大的差别。从数据研究结果得知,目前的学习或者生活压力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都是平等的。但是,这样平等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并不是最重要的。”
    秦枕被这个话题所吸引,她忘却了被强行叫醒的愤怒,接着问下去,“那么,什么才是重要的?”
    “稳定。”克因斯吐出了这两个字,他的眼神从秦枕身上移开,迈步走向外面。
    秦枕眨了眨眼,但是对方却并不打算解释下去,而是走出了飞船。她疑惑地想了好一会儿,稳定……?无数想法飞快地从大脑滑过,她苦恼地思索着,跟着出了船舱,这里是北美洲东海岸,曾经人类最繁华的地方之一。
    高楼大厦早已灰飞烟灭,但是,比起其他原始的地方,这里表现出来的却是一个更加荒凉的场景。这里曾经是五百年前地球人与帕塔亚人的主要战场之一,她看到过记录,地球人向这里发射了足够多的氢弹和核弹,却难以撼动帕塔亚人的任何飞船,只是把这片繁华的城市炸成了焦土。
    战后核辐射的影响导致这里的动植物一直没有很好的恢复,秦枕来到地球时,半衰期已经过去,但是这里却依旧保存着战争的痕迹,那些稀奇古怪的植物都在诉说着这里的过往。
    “这里的变异植物都已经差不多恢复了。”秦枕伸手摸着一朵艳丽的月季花说道,“对于帝国而言,核辐射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吧?”
    克因斯没有回答,只是收集了一些花朵的花粉,他最近一直在干这个,收集各种各样的花粉。柔嫩的花瓣带着清晨微微的凉意,秦枕看着远方的红色太阳,暖融融的颜色渐渐铺开在了整个天边,她微微一怔,意识到自己似乎好长时间没看过日出了,似乎……是从蒙蒂亚离开之后开始,她过了很长时间日夜颠倒的生活,现在才发现,春天的花儿都已经盛放了。
    “下一个地方。”克因斯站到了她面前,垂眸看着她如此说道。
    “……这里曾经是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国家的领土。”秦枕眯了眯眼睛,没头没脑地对着克因斯说了这么一句。
    克因斯看着她,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这个国家70%的人接受了移民。一些私人记录中记录了这个国家的历史。”
    “你猜,他们曾经用什么办法维持国家的稳定?”秦枕抬手遮住了已经刺目的阳光,像是闲聊一般地说道,“我曾经在地球的书上看到过一个词语,很贴切,叫分而治之。”她偏着头,微笑的表情里像是多了几分洞穿一切的明悟,“你刚刚想说的,也是这个吗?”
    克因斯的目光凝聚在了她的脸上,好一会儿才徐徐说道:“你很聪明。”
    虽然猜测被肯定了,但是秦枕却不如脸上表现得那么开心,她的内心更加沉重,吐了一口气才说道:“克因斯先生,我觉得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我们可能会被当做反叛者抓起来。”
    “科学院保持中立。”克因斯语气不疾不徐,完全没当一回事。
    “哈。”秦枕轻笑了一声,“你居然会参与这个话题,这件事让我觉得很惊讶。”
    “我并不介意合作和沟通。”克因斯与秦枕对视,幽蓝色的眼眸颜色更加深重,隐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晦涩,“只要能让我的工作继续下去。”
    “工作狂属性?”秦枕叹气,刚才的郁郁立刻被现实压了下去,她叹气,“克因斯,你难道就没打算休息一下吗?”
    “我有充足的休息时间。”克因斯干脆地回答。
    “……你除了工作没有其他想做的事吗?”秦枕一脸郁闷地跟着他,试图说服对方做点拟人的事,“比如度假什么的——”
    “这里的工作对我而言,就是度假。再者,秦助理,你应该很清楚——”
    “我是你的助理!我知道了!”秦枕飞快地打断了他的话,快步走向了飞船。虽然克因斯解开了她的疑惑,但是,想鲨人的心真的还是没办法止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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