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枕收拾好了一切,刚好快到了午餐时间。她刚刚走下楼梯,却见到秦河在众人簇拥之下抬头,对着她温柔地笑了笑,他的目光专注而虔诚,保持着喜悦的模样静静看着她走到了他的身边。菲尔丁和天晓看着两人,对视一眼,也低下头偷笑。秦枕努力无视那些暧昧的眼神,挽住了秦河的胳膊,微笑着问道:“很忙吗?”
    “我们只是在与首领讨论接下来的日程。”菲尔丁立正回答道,天晓补充了一句:“和帕塔亚方一起讨论。”两名穿着红黑色帕塔亚军服的男女对秦枕点头致意。秦枕也点了点头,温和地说道:“那么,讨论结束了吗?我可能需要借一下我的丈夫,你们知道,他的身体不太好,总是要我监督着才能按时吃饭。”
    “枕枕。”秦河无奈地唤着她的名字,像是对她揭他老底这件事有些不满却又只能纵容。
    秦枕目光流转,带着责备一般轻轻地瞪了他一眼。秦河摇了摇头,微笑着举起了双手,轻叹道:“好吧好吧,我会注意身体的。”他随即转向了两名帕塔亚军人,脸上倒是收起了几分笑意:“抱歉,我可能需要失陪一段时间。”
    “秦首领,那么,我们下午再见。”那名身材高挑的女性首先说道,她对秦枕再次点头致意,才带着下属走出了主栋。秦枕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转头若无其事地看着秦河,“亲爱的,我们去哪里吃午餐?这座庄园里我还有好多地方很有去过。”——庄园里有很多明面是被雇佣的工作人员,谁也没法确定到底有多少探子,只要有外人在,那么最好就保持这样的夫妇形象。
    “你去后花园了吗?”秦河放在下了手,自然地搂住了秦枕的腰,拥着她往花房走去,“那里可以看到大海,风景很不错。”
    “是吗?那么我们吃完午餐,在你继续工作前可以去散散步。”秦枕轻声慢语地和他聊天,很快,两人就走到了花房里,这里的花房几乎种满了帕塔亚的玫瑰,各种大小各种颜色,看得秦枕眼花缭乱——这个花房在联合星系的庄园里并没有,看样子是特别设置的,也符合人设。
    智能机器人端上了餐点,花房里只剩下两个人。秦枕终于放松了一下,她拿着刀叉叉起一块糖醋排骨——也不知道这种中餐西吃到底是谁想出来的。她吐出了一块骨头,吃了一半,她感觉自己的胃似乎填满了一些,才抬头看向秦河,他没有吃任何的食物,只是喝着一杯液体——那是特调的营养液,专供他食用的。
    秦河只有一个大脑是人类,所以供能系统比较复杂,同时需要物理能源和生物能源。这个时候,对外宣称他受过重伤的人设就体现出来的作用,可以有效合理化不吃正常人类食物和安检时金属报警的问题。当然,绝大部分人都猜不到他是个机器人,一则是市面上的仿真机器人还是比较程式化的产物,二则就连帕塔亚也想不到无人之地胆子会这么大。
    “今天来的是托党?”秦枕看着秦河喝着营养液的动作,问了一句,那两个人给她的感觉还算是友好。
    “辉党并不待见无人之地。”秦河目光看着她,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温柔,“托党也害怕辉党会搞砸一切,所以由托党领导与无人之地的一切外交活动,中立的第八军团协助。”
    “第八军团……”秦枕回忆了一下,皱了皱眉,“鹰震?我还以为他们会一直待在自己的星区。”
    “实际上,鹰震受到家族的影响,待在中心星的时间更多。”秦河喝完了自己的营养液,将小面包推到了秦枕面前,温和地说道:“试试这个,看上去味道不错。”
    秦枕伸手拿了一块,好奇地问道:“他为什么要在中心星?”
    “守陵。”秦河看着她的手指,睫毛动了动,“斐南·丘默葬在了这里。”
    “这里……?”秦枕撕下了一小块面包,不太明白这个范围。
    “海里。”秦河轻轻叹了口气,“庄园外面的海里。他过世之前,要求将骨灰撒入大海。”
    “挺浪漫的?”秦枕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价,斐南·丘默的传说似乎无处不在。不过,冲着他干掉旧王室的举动,秦枕也对他有了一点点好感——这就叫敌人的敌人,勉强能算是朋友。
    “浪漫?”秦河哑然失笑,“或许只有你这么觉得,帕塔亚并不兴海葬,特别是他还要求不留任何纪念碑,让后来的人都一直觉得他是不是对帕塔亚有怨气,才连一点东西都不肯给这个国家留下。”
    “我也更喜欢海葬,尘归尘,土归土,很浪漫。”秦枕摇了摇头,表情变得有些复杂,“我倒是觉得他做得不错,死去的人就应该彻底死去,免得被活着的人寄托太多不该有的期望。”
    秦河的目光凝视在她的脸上,看着她漫不经心地吃着那个小面包,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失落的安静,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专注而温和地看着秦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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