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毕竟只是被利用的棋子,所知甚少。
    虞冷月见审不出来,就和雪书去见陈循礼,交代他,让他审。
    陈循礼说:是,小人容后再去找专人审问。
    虞冷月说:孩子无辜,要是能救下她的儿子,把孩子安顿了吧。她也知道元贵活下来的希望渺茫,但是不嘱咐一句,她于心不忍。
    救她儿子?
    陈循礼微有疑惑,却还是口头应了。
    虞冷月和雪书回房之后,根本无法入眠。
    两人和衣躺在床榻上,无声无息。
    雪书掌心发凉。
    虞冷月摸上去的时候,替她搓了搓,轻声问:怕了?
    雪书点头,说:还是头一次亲眼见着。见到那些人手腕的残忍。
    虞冷月淡笑说:别怕,咱们不会那样的。
    雪书点了点头。
    两人心里也有了同样的共识。
    若周家人也有歹念,三五个打手就能让她们无处可逃,却大费周章要让虞冷月正儿八经嫁去周家。
    周家人待她们,算是很真诚,很好了。
    虞冷月也不会自大地以为,凭借一己之力,可以对抗朝局上的斗争。
    越了解,她越清醒,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
    陈循礼关押了韩三姑之后,第二天就去见了周临渊,汇报了昨日虞冷月说的话。
    周临渊当然也觉得奇怪,什么人能抓了韩氏的儿子要挟她?
    陈循礼又说:我们去抓人的时候,她丈夫已经重病不起了。三爷,现在还像您之前说的那样,处置他们夫妻两人吗?
    周临渊沉思之后说:先继续关着,看看有没有黄雀在后。你再派人去一趟金陵,仔细查一查来龙去脉。算了让顾豫去,这事他擅长。婚期将至,他又嘱咐道:再跟她说,这些事你都已经料理好了。
    陈循礼笑着点头:好,我会让虞姑娘安心待嫁的。
    陈循礼办完了周临渊嘱咐的事,和顾豫碰了个头。
    顾豫这就要赶去金陵,喝不上这杯喜酒,顺手将贺礼交给了陈循礼,还说:陈大哥,劳烦三爷大婚之日,你再将这盒子给咱们三爷和三太太。
    陈循礼笑着答应:好说好说。
    顾豫是个直人,直截了当问道:三太太跟前带的丫鬟雪书姑娘,现在好不好?
    雪书?
    陈循礼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顾豫说的是谁,笑呵呵道:都很好。
    顾豫也笑了笑,思绪明显飞走了,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循礼见他愁肠满肚,拍着他肩膀说:顾老弟一路顺风,我就不给你送行了,等你回来咱们再补了三爷的喜酒。
    顾豫利落起身,召集了兄弟,低调地骑马离京。
    陈循礼去了时雍坊的宅子,见虞冷月。
    虞冷月诧异问道:这就审完了?
    陈循礼点头:审完了,也都料理好了。不过她的儿子还没找到,要是找到了,小人会尽快告诉姑娘的。姑娘也不要过于忧虑外面的事,日后您有名有份地待在周家,谁也不敢再动您,安心待嫁就是。
    虞冷月多少还是心安了一些。
    陈循礼面带笑容地说:对了,姑娘可留着当年两家定下婚事,立的约?能不能给我看一眼。
    虞冷月当然留着。
    她将婚约妥帖收藏着,小心地拿出来给陈循礼瞧了瞧。
    多年前白纸黑字写的东西,已经明显泛黄,但仍旧可以看出两家长辈当年落纸的字迹十分庄重。
    陈循礼小心翼翼奉回去,说:爷说,让姑娘留好,用得上。
    退下前还特地交代道:若无别事,小人近日不便过来。明日有人上门过来为姑娘试妆,若有不妥之处,姑娘速速传话与我。
    虞冷月轻嗯了一声。
    心里还是觉得奇怪,对方怎么只看一看婚约,不提要另一支钗?
    那钗里,明明还藏着另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
    当然,没有安全地保住脑袋之前,她也不会轻易将最后的筹码交给他们。
    兴许周家就是知道这点,才未逼问她。
    到宅院里散步的功夫。
    虞冷月看到,连这处的宅院都已经布置好了。
    很快她就要嫁人了,和这里大多数的女子一样盲婚哑嫁。
    她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
    周家,天色刚刚暗下来,周文怀也是前脚才到的家,正在院子里换下官服。
    下人过来告诉他:老爷,三爷说在书房等您。
    周文怀诧异挑眉,自从周临渊赈灾回来后,他们父子俩倒是很久没有好好说一说话了。
    怎么要在书房见他?
    他挥退下人,顺便留下话:我换了衣裳就去。
    片刻工夫,周文怀就换好衣裳,去见了周临渊。
    周临渊着一身淡青宽袖长袍,起身作揖道:父亲。
    周文怀温和地嗯了一声,说:许久不见你穿青衣了。
    周临渊脸色淡然,待父亲坐下后,他才跟着坐下。
    周文怀端起下人奉的茶,问道:找我要说什么?口吻上,倒如慈父,仿佛是父慈子孝的一对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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