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曲宣择难得目光柔和了一些:一路小心,如果我说如果找到什么,不要轻举妄动。
    如果说曲安溪和曲宣择之间的关系是漏风小棉袄和暴躁老父亲,那么曲安晴和曲宣择之间便是正统家庭之间的稍微能说得上两句话的顾着血缘关系的父女,平日里都是点到即止,曲宣择倔强,曲安晴更加倔强,两个人仿佛就是针尖对麦芒,很少能聚在一起心平气和说话的。
    听着自己父亲软了下来的话,曲安晴表情微微动容,敛了敛眼神,嗯。
    赶着京城城门关门之前,曲安晴就带着几队的人马一路上浩浩荡荡地朝着安祁县进发,一路上为了赶时间,马不停蹄。
    而远在侯府的谢临听闻了此事,推了和母亲的夜谈,立刻单枪匹马地追上曲安晴。
    京城这边的异动没有持续多久,唯有在这夜色之下一个人人背影出现在城墙之上,那人嘴角微微上扬,随风吹起的衣袍,离开了这里。
    ***
    谢临策马出现在车队里时,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
    一路上曲安晴都在设想各种可能,在谢韫手上抢人,或者是让皇子妃失踪,这怎么算都不是一件划算的事,如果排除了其他的因素,会不会是因为谢韫故意的?
    亦或者,之前
    谢临一把掀开了帘子,坐了进来,见曲安晴的眉头锁地紧紧,便忍不住伸手将团抚开。
    不会有事的。谢临道。
    不是不会有事,纵使这件事真的只是空穴来风,但曲家不能再失去一个人了。我真的很害怕,是因为七殿下在朝堂里尴尬的身份,有人拿安溪做筹码。曲安晴有些自责地说:如果那日她来信和我说要去安祁县,我及时阻止她就好了。
    此次陛下派七皇子前往安祁县,表面上是巡查学习,实际上却是调查太子党羽。如果真的有人不怕死的劫持曲安溪,结果只能有两个。谢临阐述道:谢韫自己做局,或是朝堂上别人的势力,想要明着离间七皇子和太子。
    纵然此刻曲安晴非常清楚谢临说的是正确的,可她还是不免想到十几年前。
    十几年前,若不是她
    若不是她
    所以这些年父亲偏爱安溪她也可以忍。
    曲安晴袖子下的手握拳又再次放下,最终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希望如此,无论如何,曲家都有一搏的筹码,只是这次如果你跟我一起去,对于朝堂上其他人来说,就是站队七殿下了。
    谢临不语,侯府在朝堂里意味着什么他非常清楚,尤其是他手上还有一定的兵权,文臣武将都站在谢韫的身后,那就是一大筹码,从此以后侯府和曲家都紧紧地和临芳府绑在一起。
    这和之前父亲和他说的内容相悖。
    侯府不应该参与这场无谓的争斗,在制衡的局面上独善其身才是最正确的选项,可
    谢临看着眼前曲安晴的表情,他的女孩何曾这么失控过,如果站队曲家是保护她的话,那他愿意做这个选择,只希望这位七殿下不要辜负他的期望。
    但在这之前,谢临抿了抿唇,替她好好的揉着手心:我今日是独自出来的,所做的一切都不代表侯府,代表的是我个人。
    小侯爷曲安晴没由来地叫了一声,少年鲜衣怒马的样子她不会忘。
    大小姐,我们到了。
    ***
    村里,谢韫吩咐人将该点的东西点上,火光通明,唯独没有什么人。
    所有人都在自己的位子上,谢韫一个人站在十字祭坛上,上面挂着的少女痛苦地叫着。身上全都是伤口,匕首划伤流下的血顺着胳膊一点点得朝着下滴。
    你似乎比昨天乖一点了。
    女孩睁开眼睛,忽然放声大笑:这点拙劣的把戏是骗不了长天大人的。你们就等着长天大人降下惩罚。
    谢韫:
    明明是同样爱说话的人,谢韫觉得这个人格外的吵。
    但整个村子的突发的意外无人告知,那所谓的长天大人依旧是按照约定到了这里。
    和赵晚说的差不多的穿着套着红色的袍子。
    经过窗户时,沈六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子的杀气,在曲安溪还未看清那人的容貌时,飞出了石子将抵在窗户下面的栓子打掉。
    小竹屋安静如斯。
    曲安溪屏息,竹屋的窗户是有缝隙的,透着缝隙也能看到外面的一些景象,不过就是视线稍微窄了一些。
    谢韫真的能应付的过来么?
    红袍人越走越觉得气氛不对,平日里也是这样,但今日能感觉到被窥视的视线,莫不是这里的据点出了问题?
    然而不等细想,那边一道利箭从屋顶飞了下来。
    红袍人警惕性极高,迅速地避开了这道致命的箭。
    随着这道箭,原本潜伏在四周的人也依次现身,将他围的里外不脱身。
    红袍人顿了顿,忽然问道:阁下扣了我的地方,还想要我的命?
    是雌雄莫辩的声音,但也不是无迹可寻。
    和那种想象中的雌雄莫辩的声音不太一样,这种似乎像是特意掐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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