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敢想傅忱会那么细心周到对待怀乐吗?这不过一个晚上而已。
    怀乐倒也配合,她身上的确是没有烫到。
    那粥羹和汤水全都往傅忱那边跑,他刚刚手疾眼快的拦下了。
    他看起来要更重,手都红了,粥羹和汤水还是冒烟的,肯定烫得不行,傅忱叫她吃的时候,还吹了几下。
    怀乐以前端过炭盆,炭盆薄,她的手指就常常被烫到,傅忱的汤水直接就往身上招呼了,肯定疼的吧,但他面不改色,瞧着又不疼的样子。
    太医要先给傅忱看,他的手臂缠了纱布,怕扯下来的时候,那些曾经喂养蛊虫而显得丑陋的伤疤展现在怀乐的眼前。
    他推拒说不用,你先给她看。
    太医看着安好的怀乐,又看看傅忱,为难道,这
    小公主她身上并没有烫伤啊,反是您
    这手都起烫伤泡了。
    怀乐想着这烫伤终究是因着自己闹出来的,怕日后傅忱因着这伤迁怒到柏家,她小声长了口,陛下还是听太医的话看看吧
    怀乐一说话,傅忱立马就听了,好,我听你的。
    暗桩,
    太医,
    傅忱开始前,他先确认了又问了太医一遍,她果真没有烫到吧。
    太医连忙应,小公主并无大碍。
    好。
    傅忱带着太医进了偏殿,才拆了纱布,涌起的水泡黏着包裹纱布,撕下来一层皮,此刻这伤势看起来触目惊心。
    怀乐在外间等,傅忱透过隔绝垂落的纱幔看着她的侧脸和背影。
    她依然柔软,浑身都那么的吸引人。
    都说,女大十八变,梁怀乐现下虽然没有到那个年岁,却也越来越好了。
    傅忱看着太医给他上药的手,心下涌起一股敏感的自卑。
    他认真思忖了片刻,问旁边的暗桩,你觉得朕面色恐怖吗?会不会变丑了许多吗?
    那子蛊死后,母蛊不能养在傅忱的体内,已经被他取出来了,子母蛊蚕食他的心血,吸走了他一部分的精力。
    暗桩瞧着傅忱面色怔松,?
    求问容貌,男子为何要求问容貌,大多是看手上的权势。
    陛下怎么做此想?陛下容色无双,世上并无人能及。
    是吗?
    暗桩发自内心说的实话,傅忱却不信,他不丑的话,怎么梁怀乐都不偷偷看他了。
    她以前都偷偷看他的。
    没看,她一直背对着她,傅忱催促太医快一些,快些包扎好了。
    他想和怀乐待在一起。
    她刚刚是关心他了,傅忱反问暗桩,刚刚她叫朕看手就医的对吧。
    暗桩说是。
    傅忱又问,朕怕会错了意,惹得她不开心了,你刚刚也在现场,你听听她说那话的意思,她是不是在关心朕。
    陛下暗桩话一哽,小公主话里是在关心陛下。
    傅忱笑,还好,是关心,她还是心疼朕的。
    暗桩看着傅忱心情沉重,他并不觉得怀乐是心疼傅忱。
    因为以前暗桩亲眼见过怀乐心疼傅忱的样子,有了对比,他知道怀乐她不是心疼。
    更像是怕傅忱伤到了,她脱不开手,和柏家脱不开手的样子。
    傅忱顺着怀乐的目光朝外看去,看到了外头的树,那地方曾经是种木芙蓉树的,那会他赌气,就把木芙蓉拔掉了。
    如今种的白玉兰,第一次,梁怀乐送给他的就是木芙蓉花。
    傅忱吩咐暗桩,把外头的树换回来,曾经是种的是什么就换回来什么。
    暗桩领了吩咐,答是。
    还好当时移植的木芙蓉树并没有挪走,都在偏殿的园里种着。
    傅忱手臂上的大面都伤得很严重,挑掉水泡,露出里头的肉,看着都触目惊心,暗桩上药瞧着都手抖,可傅忱一声没吭。
    暗桩忍不住多嘴问,陛下为什么不躲?
    傅忱的身手暗桩知道,数一数二的,他明明可以避免汤水洒到他身上,为什么要受着。
    想到之前,傅忱总喝了酒,弄得满身是伤,难不成陛下有了什么倾向.....
    暗桩不知道傅忱心中所想,他微息,
    避侧避前都是对着她的方向,朕要是躲了,就撒到她身上去了。
    他宁愿是他自己。
    傅忱指着外头,今夜就把树换回来,对了,偏殿要好好的收拾,重新修缮,修缮的时候你要亲自去留意。
    是。
    怀乐一回来,傅忱就吩咐人收拾偏殿了。
    傅忱的目光又挪回怀乐身上,低头看着身上的伤,比之过往,这些算得了什么。
    跟受梁怀惔那些的,不过都是一些皮肉伤罢了。
    伤不伤都是次要的,有人疼才是主要!
    说到伤,傅忱不情愿问了一句,柏清珩如何了?
    暗桩手一顿,送回去了,也找了郎中,属下暂且未收到消息。
    送回去的时候失血过多,已经气息奄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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