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知。陆从风顿了顿,又道:多谢殿下救了七娘。
    举手之劳。梁珩说道。
    陆从风看向梁珩身后带的数十护卫,又问:听闻殿下要来西州督军,本以为还有数十日才到,却不知殿下已轻车简从,先行赶到西州了。
    梁珩听言,微微笑了笑:只是想沿途多打听打听西州军的事迹罢了,若声势浩大,恐怕什么都不会知晓了,孤本想过几日再进西州城,既然被从风你碰到了,那今日,孤就随你进城吧。
    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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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宝姝抱着雪狐儿,坐在马车里,马车车轮吱呀呀地走着,许是为了照顾她,梁珩和陆从风等人也并未骑的很快,萧宝姝在车里,听着梁珩和陆从风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大多都是梁珩询问陆从风西州的事情,陆从风一一回答,萧宝姝听着梁珩的声音,藏在衣袖的匕首,她是握了又松,但最终,还是将手放了下来,不再去握那柄匕首。
    回到西州城后,萧宝姝抱着雪狐儿,就匆匆回了后院,梁珩看着她的背影,半晌,才移开目光。
    他这才对身后陆从风说道:从风,孤有话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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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府的大堂里,梁珩抿了口茶,不急着开口,却对站在一旁的陆从风说道:坐。
    陆从风依言,坐到下座,梁珩将茶盏放在案几上,道:那个舞姬,叫云七娘吧。
    是。
    她今日遇刺,你觉得是何人所为?
    臣不知。
    梁珩悠悠道:听闻你在回西州的路上,也遇刺过一次,行刺的,还是北戎人。
    陆从风并没有将遇刺的事情上报朝廷,但他也并不讶异梁珩知道这件事,梁珩稳坐太子这么多年,自然是有一些耳目的。
    他说道:是有这回事。
    梁珩嘴角弯起:你是否怀疑,那次行刺,是孤所为?
    第49章
    陆从风抿了抿唇, 神情淡然:臣不敢。
    梁珩晒然一笑:你心中,就是这么想的。他摆了摆手,示意陆从风不用辩驳:孤知道你这五年一直在收集萧清远一案的证据, 孤也知道,你因为萧宝姝之死,心中十分怨恨孤,甚至不愿意奉孤为主,但是从风, 孤可以告诉你, 你被刺杀一事,与孤毫无关系。
    梁珩坐于主座, 气定神闲, 娓娓道来:孤还记得五年前,北戎进犯,朝中无一人敢赴西州, 只有你,愿意去西州退敌, 孤虽不喜欢你, 但是那时, 也是佩服你的,如今北戎未灭,孤自然不会自毁长城,错杀良将, 况且,假如孤对你动手, 你认为父皇还会让孤稳坐太子之位吗?
    陆从风默然, 事实上, 他虽然怀疑过梁珩,但是也不敢肯定,因为梁珩此人,虽然冷情冷性,阴晴不定,但是头脑冷静,处事得体,不失为一个合格的太子,否则以他卑贱出身,也不至于能当十几年太子。
    而且梁珩自从当太子以来,克己守礼,民间对他的评价也很好,他做的唯一一件错事,大概就是为了母仇诬陷萧太傅,逼死萧宝姝了。
    梁珩见陆从风神情冷淡,于是转动手中扳指,漫不经心说道:陆从风,今日,孤就和你把话说开了吧,你怨恨孤逼死萧清远,但是萧清远逼死了孤的母妃,为人子女,替父母报仇,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凭什么萧清远自恃正义,逼死一个弱女子,却还能得到鸿儒之名?有些事,难道他做得,孤就做不得了?
    陆从风听后,只道:殿下若要杀萧清远,自可以登基之后堂堂正正杀他,但是殿下却让他背负谋逆罪名,只能自尽于狱中,而且陆从风深吸一口气,说道:萧宝姝何辜?她什么都没做,却落得那般下场,殿下的所作所为,非君子之为,实在令陆朗不齿!
    陆从风尽抒心中不屑之情,梁珩却轻笑了起来:君子?古来今来,有几个帝王可说是君子的?就连孤的父皇,登基之路,白骨遍地,他也不敢称自己是君子吧?你说不齿孤的所为,但孤连结发之妻都不在乎,又如何会在乎你的评价?人生短暂,所作所为,自己痛快即可,又何须他人认同?
    陆从风冷笑:道不同,不相为谋。
    梁珩摇了摇头:陆朗,孤和你从来不是一类人,你光风霁月,是坦荡君子,所以你这五年,就算心中再怎么怨恨孤,你也只会暗中收集萧清远一案的证据,却从没想过用五十万西州军来要挟父皇替萧清远翻案,不因私心坏大义,你守西州,父皇放心,孤也放心,而孤,虽不是君子,也知你瞧不上孤,但是你且放心,北戎不平,孤不会对你动手。
    陆从风道:看来臣的生死,还是系在北戎身上了。
    梁珩嗤笑:你若放弃为萧家翻案,生死又何须系在北戎身上?
    陆从风冷冷道:只怕臣,恕难从命。
    梁珩忽叹了气:你当真以为,找到萧清远一案的真相,就能撼动孤的太子之位?或者,你当真以为,萧清远冤屈与否,父皇会在乎?
    陆从风听后,愣了愣,梁珩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皇帝,知道萧太傅是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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