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堂堂定北将军啊,大梁人口中的战神,为什么会移情这样一个明显有问题的女人?谁知道这女人,会不会是北戎派来的间谍?他不顾自己的声誉,也不顾西州的百姓了吗?
    萧宝姝简直是越想越气,她站起来,想冲过去,但是迈出脚步的时候,却被沈公子一声云姑娘,惊醒了开来。
    是的,她现在不是萧宝姝,她是云七娘,是陆从风的义妹,是桑州商户庶女,是太子府的卑贱舞姬,她又应该以什么资格来质问常乐呢?常乐在陆从风的眼里,是和他表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是他情不自禁下的精神寄托,而她呢,她只是一个恰好救了陆从风的普通女子罢了,孰轻孰重,她也知晓。
    萧宝姝深呼吸了两下,然后坐了下来,她抬起头,语笑嫣然:沈公子,不如我们继续下棋吧。
    沈公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继续下棋?
    萧宝姝说道:是啊,继续下棋。
    但是将军在那里,我们不需要去见过将军吗?
    将军和美人马上就要春宵一刻了,我们何必去打扰吗?
    萧宝姝言语之下,那股酸劲已经都溢出来了,沈公子就算再迟钝,也听出来了,他摸了摸鼻子,看了看萧宝姝,又看了看陆从风,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陪着萧宝姝下棋,陆从风那边却被常乐缠的没有办法,他恨不得把常乐从他身上扔下去,但是常乐却像一条蛇一样,死死的缠住了他,陆从风冷声道:下去。
    常乐吸着鼻子,带着哭腔:表哥,有蛇。
    哪里有蛇?
    地上。
    陆从风定睛一看,那哪里是蛇啊?明明是一只树枝。
    他说道:你自己看看,那是一个树枝。
    常乐战战兢兢看了一眼地上,恍然道:哇,原来是一只树枝,不是蛇呀。
    陆从风不耐烦:那你现在可以下来了吧?
    常乐不情不愿的,从陆从风身上下来,她扭头看了看沈公子和萧宝姝,吃吃笑道:表哥,你看他们两个人下棋下的多专注啊,我刚才尖叫声那么大,他们都没有听到,我看啊,将军府很快就要办喜事了。
    陆从风手上拳头松了又紧,他一言不发,就转身离去。他不是我去。常乐吃吃笑着,心中却更加分明。
    -
    是夜,陆从风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他脑海中,一下子是云七娘今日和沈公子一起下着棋,言笑晏晏的样子,一下子又是长乐的那句话:将军府啊,很快就要办喜事了。
    他苦笑一声,喜事?陆朗,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沈公子不是你亲自给七娘挑选的吗?人人都说你宽仁大度,可是为什么,你现在却如此嫉妒沈公子呢?
    他索性爬了起来,提起酒壶,拿起了桌上的长剑,来到屋外。
    月色清凉如水,陆从风饮下一口酒,然后便从剑鞘中抽出长剑,长剑冰冷如雪,剑气如虹,院中银杏之上,树叶飘落,待要飘到陆从风长剑之上时,陆从风长剑忽骤如闪电,如白蛇吐信,将飘落的树叶斩成两半。
    陆从风左手提起酒壶,又饮下一口酒,嘴中念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他每念一句,便饮一口酒,舞一招剑式,七十六剑之后,银质酒壶已经见底,院中也已飘满斩成两半的银杏树叶,陆从风身上也出了一层薄汗,他心中郁结总算缓解了些,他本欲收剑回房中安睡,忽然之间听到了一阵箫声,箫声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他不由顺着箫声,慢慢的走到了后花园的荷花池旁。
    荷花池旁,一个穿着鹅黄衣衫的女子,正盘腿坐在荷花前,她长发如瀑,腰肢纤细,背影窈窕,正低头吹着玉箫。
    这女子显然是精通音律,这一曲《长相思》,让她吹得百转千回,婉转动人,让人听之,不由想起心底那解不开绕不过,难以忘怀的情愫。
    许是陆从风的脚步声惊扰了她,她回过头,原来是云七娘。
    云七娘似乎是喝了酒,脸颊红扑扑,眼神若迷若离,陆从风道:七娘,你喝了酒?
    云七娘看着他,说道:你不也喝了酒吗?
    陆从风不由道:我酒量大,你酒量又不好,现在夜深人静,你喝了酒,一人出来,很是危险,我送你回去吧。
    说罢,他就上前,想扶起坐在地上的七娘,但是七娘却挣脱了他的搀扶,说道:我不想回去。
    陆从风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云七娘眼神欲语还休,片刻,忽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第68章
    陆从风道:我知道, 你喜欢上了沈公子。
    云七娘忽睁大眼睛,然后猛的用尽全身力气,将陆从风重重一推, 陆从风没有防备,被他这一推推倒在地,云七娘忽然呜呜哭了起来,说道:你欺负我。
    陆从风心道:明明是你推我,怎么还说我在欺负你呢?
    但是云七娘明显是喝醉了, 陆从风也不愿意和她计较, 于是说道: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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