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从风道:我无法忍受。他拳头捶向梅树:我无法坐视他们再一次伤害你。
    萧宝姝道:所以你就可以将自己陷于险地, 将舅母陷于险地, 将公主府几百条性命置于险地吗?
    陆从风默然不语,半晌, 才道:对不起, 我看到玉琢要伤你,我就不管不顾,只想替你报仇
    萧宝姝含泪道:那我一年前, 要报仇杀梁珩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他呢?你那时知道杀他的后果, 为什么现在不知道了呢?
    陆从风急道:因为我宁愿自己死, 也不愿意你受到任何伤害!
    但是你现在的性命已经不是你自己的了, 你的安危,关乎舅母的安危,关乎公主府几百人的安危,关乎西州军的安危。萧宝姝道:如果早知道有今日的祸事, 我宁愿当时不听你的,先杀了梁珩报仇了!
    陆从风只是不断道歉:对不起
    萧宝姝道:你不要再道歉了, 我不想听, 我也不想再看到你!
    她说罢, 就抹着眼泪,转身飞也似地逃离陆从风视线,陆从风怔怔看着她的背影消失,然后才将目光移到地上的糖葫芦上,糖葫芦已经脏了,陆从风弯腰捡了将它捡了起来,他望着沾着尘土的糖葫芦,一时之间,已是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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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宝姝生了气,不想再理陆从风,陆从风几次去哄她,都被她一句我看你如今已经失了智,等你清醒之后再来找我给顶回去了。
    陆从风知道萧宝姝此次生气,实则是因为关心则乱,她害怕他因为伤了梁珩而受到责罚,所以才气了这么长时间,说到底,也是因他太过冲动,才造下的错误。
    他郁闷之时,偏偏五皇子梁佑又来游说他,梁佑消息十分灵通,看来他在太子梁珩身边也安插了耳目,竟然知道此次梁珩和陆从风冲突的事情,他神秘兮兮道:陆将军,你此次惹火了太子殿下,按照太子的性格,他不会善罢甘休。
    陆从风并不想理睬他,他讽刺道:五殿下消息真是灵通啊,这种隐秘之事,竟然也逃不了殿下的耳目。
    梁佑坦然道:见过二皇兄之死,总要多为自己性命筹谋筹谋。
    梁佑指的是六年前太子梁珩污蔑二皇子谋逆,让二皇子郁郁而终的事情,梁佑此言,表面是在同情二皇子,实际是在提醒陆从风,他也在提防梁珩呢。
    陆从风不语,只是喝了口茶,梁佑又道:陆将军,此次事件,都是太子偏袒他那个外室所致,那外室心如蛇蝎,假如有朝一日太子登基,她像凌妃娘娘得了势,难保她不对您的那位心上人动手。
    陆从风皱着眉,依旧没有说话,梁佑继续劝道:将军手握重兵,只要您想,什么事做不成?又何必处处受制于人,连自己心爱女人都保不住呢?
    陆从风抬眸:五殿下的意思,是想让我用五十万西州军逼迫圣上换储吗?
    陆从风如此直白,梁佑倒有些尴尬了,他避谈道:将军,如今北戎已灭,父皇迟早要裁军,所以,何不趁现在,多为自己谋划谋划?
    陆从风放下茶盏,道:西州军浴血奋战,抵挡北戎,只因他们身后就是大梁,退无可退,他们一个个赤胆忠心,将来也必定青史留名,我又怎么能因一己私欲,让他们背上乱臣贼子的骂名?
    梁佑愣住,半晌,才道:将军不愿挟军权逼宫,固然是清流所为,可是,将军和西州军的忠心,真的会有人在乎吗?若在乎,那昔日镇守边疆劳苦功高的连大将军,又是怎么死的?
    梁佑提到连朔,陆从风眸中闪现一抹愤怒,他盯着梁佑,冷冷道:五殿下若真心同情连大将军和那些枉死的西州军,就不该拿他们来游说陆朗逼宫。
    梁佑自知失言,他慌忙饮下一口茶,然后才找补道:将军错怪本王了,连朔父子冤枉,本王又何尝不知,只是现在本王人微言轻,无法为他们正名,但若有机会,本王定会为他们昭雪。
    陆从风只道:殿下觉得陆朗固执也好,愚蠢也罢,至少目前圣上并无易储的念头,此刻若用五十万西州军逼宫,那西州军便落的一个乱臣贼子的骂名,他们为了守卫大梁出生入死,我是不会将他们当成报复的私人工具的,殿下,请回吧。
    陆从风下了逐客令,梁佑无奈之下,只好告辞,他路上还寻思着,沈妃说陆从风和梁珩已经彻底撕破了脸,这种天赐良机,一定不能放过,让他马上过来游说,但是沈妃估计也没料到都到这种地步了,陆从风居然还不愿意挟五十万西州军要求皇帝易储,此人用一个义字收服西州军,如今也是困在一个义字中进退两难,看来他要再去和沈妃筹谋筹谋,让陆从风彻底倒向他们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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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宝姝这几日来,一直闷闷不乐,她闭上眼,就想起陆从风当日一剑削掉梁珩玉冠的画面,让她实在辗转难眠。
    她不得不承认,她在害怕,如若当日没有拦住陆从风,他也许已经杀了梁珩,而且他自己现在也已人头落地了,再加上舅母和公主府的几百条性命,甚至是霍青颜钰他们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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