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也在里面呢。
    父皇在跟他说,准备立他做太子呢,他都高兴昏头了,哪里还顾得上我?
    圣上准备立六皇子?
    他母族势力庞大,是对抗太子的最好武器,不立他,难道立我吗?
    沈妃笑道:他母族势力虽大,但个个都是蠢货,他自己更是个天真的蠢货,哪里及得上你?到时候你黄雀在后,皇位不是唾手可得?
    梁佑笑道:我若当了皇帝,就立你当皇后。
    沈妃嗤道:我才不信呢。
    我是说真的。梁佑忽认真了起来:怎么我每次跟你说这种话,你都不信呢?
    沈妃道:我可是你父皇的妃子,哪能当皇后呢?
    史书上又不是没有先例。梁佑野心勃勃道:你就等着当我的皇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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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密谋换储的时候,梁珩却十分淡然,他仍旧日日来弄玉轩,萧宝姝不理他,他也不生气,仍然给她带着糕点和走马灯,就算萧宝姝将这些东西都丢掉,他仍然不生气,还是每日都来。
    萧宝姝骂道:梁珩,你是不是疯了,明明我说这么明白了,你怎么还是要过来惹人讨厌?
    梁珩只是道:你说我疯了,人人都说疯了,但我自己知道我没疯,就可以了。
    萧宝姝嘲讽道:眼下西州军正在造反,你不去跟你的父皇商讨对策,反而每日来我这里,大家自然说你疯了。
    梁珩笑了笑:有五弟和六弟和父皇商讨对策,还需要我做什么?
    哦?这可真是稀奇,你是太子,皇帝不找你,反而找五皇子和六皇子?
    也许很快就不是太子了。
    萧宝姝从这句话中,听出一句不寻常:怎么?皇帝要换储君?
    梁珩点头道:父皇告诉我,如若我杀了你,那事情还有一线回转余地,但是,我拒绝他了。
    只是萧宝姝听后,不但不感激,反而嘲讽道:你为何不杀我?反正这种事,你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梁珩面色黯然了下,他说道:六年前那件事,其实发生之后,我每夜都在后悔,宝姝,你真的无法忘怀吗?
    忘?萧宝姝自嘲道:梁珩,六年前,我的确非常非常喜欢你。
    她想起了六年前,那个天真无暇,一心爱慕梁珩的自己,那时的她,因为梁珩的喜而喜,因为他的悲而悲,就算他对自己若即若离,但是她仍然如同飞蛾扑火般,爱恋着他,当两人互相吐露心意后,度过的那段时光,更加可以说是美好至极,她咬了咬唇:但是,你亲手毁了一切,你夹断我的手指,灌哑我的喉咙,将我送上妓船,你还毁了萧家,逼死我的祖父,任何一个女人,如果她还有一点羞耻心,或是自尊心,她就不会忘怀这一切!你如果要我因为性命,而对你屈服,苟且偷生,不,我做不到,我这辈子都做不到。
    她一字一句说完后,梁珩也沉默良久,他忽苦笑一声:是,这就是我喜欢的那个萧宝姝,敢爱敢恨,爱一个人的时候,倾尽所有,恨一个人的时候,天涯陌路,虽生于书香门第,但性如烈火,这样的萧宝姝,的确不可能原谅我。
    萧宝姝冷笑:你既然早知如此,那又何必日日过来,寻求一个不可能的可能呢?
    梁珩喃喃:不可能的可能但或许,又能成为可能呢?他望着萧宝姝:六年前,我以为报母仇,得天下,就是我一生最大的愿望,但你跳河自尽后,我才知道,我一生最大的愿望,原来是和你在一起啊。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竟然还带着一丝祈求,梁珩性情高傲,从来没这般低声下气过,萧宝姝起初,还有丝丝诧异,但片刻,她就将自己的怜悯之心丢到爪哇国外,她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对梁珩道:梁珩,你好好看看我的脸,这张脸,是云七娘的脸,不是萧宝姝的,萧宝姝的那张脸,已经在烈火中化为灰烬了,至于她为什么化为灰烬,尸骨无存,这都是拜你所赐啊,你又怎么能在好不容易借着云七娘的尸体回魂的我面前,说出你一生最大的愿望,是和我在一起呢?那我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你梁珩,在得到应有的惩罚后,我能和陆朗在一起,因为陆朗,他从来没有背叛过我,也从来没有伤害过我。
    梁珩听到陆朗二字时,他眼皮肌肉因为愤怒,忍不住跳动了一下,他咬牙道:不要再提陆朗。
    我偏要提。萧宝姝道:你口口声声说我跳河自尽后,你日日后悔,那你做了什么呢?你到处搜寻和我长得相似的女子,不顾她们性命,将她们换脸换成我的模样,这其中死了多少无辜女子,你数过吗?包括常乐她的一生,就这样毁了,难道就因为她们出身低贱,就应该为了你的后悔,而丢了性命吗?她们也有父母,也有亲人啊你的后悔,我承受不起。但是陆朗,他也因为我的死而伤心,从不信神佛的他,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去当地的寺庙,点上一盏长明灯,捐上香油钱,只是希望长明灯能为我照亮回家的路,他这样的爱,才是我想要的爱,而你的爱,太可怕,我承受不住,也不想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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