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院子里便想起了一道急促的脚步。
    堂上的帘子瞬间被人掀开,闯进来一位面容骄纵的少女。
    母亲,为何要派人抓流朱,她可是女儿的贴身侍婢。
    放肆,这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快赶紧来见过你表姐。
    大夫人被这个没眼色的女儿气的胸口直发痛。
    宋玉芷这才意识到屋子里坐满了人不说,右边上首,一位手持玉璧,坐姿懒散的黑衣女子。
    她眼瞳猛地缩了一下,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袖子的手轻轻的抖了起来,脸上带着一抹强颜欢笑,结巴道:见过沈郡主。
    表妹,唤我表姐即可,一家人,不用这么外套。沈玠浑不在意道。
    宋玉芷尴尬地应了一声,是。她可是没有那个胆子敢唤这人一声表姐,还记得小时候,她唤了这人一声表姐,就被眼前这个一脸温和无害的人,折磨的病了半个月,那简直是她一生的噩梦。
    苏绾看到刚刚还气焰嚣的宋玉芷,此时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躲在了大夫人身后站着。
    玉姐姐,你过来坐啊,干嘛躲在大伯母身后啊。一直和宋玉芷不对付的宋茹眼底闪过一丝快意,幸灾乐祸地问道。
    妹妹说笑了,姐姐就喜欢在母亲身边。宋玉芷瞪了一眼说话的女子,神色不自然地道。
    大夫人面色不虞,正要说什么,刚好此时张嬷嬷带人走了进来。
    流朱扑腾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声喊冤枉。
    奴婢从来不认识这个小丫鬟,更不用说去指示她,奴婢冤枉啊。
    流朱姐姐,那日明明是你对我说让我把表姑娘引到大公子的书房里的。
    地上的小丫鬟猛地抬起了头,望着流朱不敢置信道。
    我什么时候给你说过这些话了,你究竟是受何人指示,来污蔑我。
    流朱看着小丫鬟,眼底闪过一丝阴毒。
    小丫鬟见流朱反咬一口,顿时神色焦急起来,忽然眼睛一亮,大喊道。
    我有证据。
    三夫人身边的婆子把一个粗布做成的包裹扔在了地上。
    小丫鬟急忙解开包裹,从衣衫里翻出一只金手镯来。
    这是当日她给我的,并且说事成之后,就把我调到大小姐的院子做二等丫鬟。
    流朱看到那个手镯,顿时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流朱,你不是说不认识这个小丫鬟吗,那这个镯子又怎么会在她哪。三夫人质问道。
    流朱面上神色镇定,那镯子我前几日便丢了。
    是吗?三夫人笑而不语,拍了拍手,一个婆子从屋外走了进来。
    大夫人,阎婆子刚刚和张嬷嬷一起去的这贱婢屋子里,从柜子里找出来的,这里面装的正是那日在大公子书房里出现过的迷情香。
    大夫人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张嬷嬷,只见张嬷嬷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既然如此,流朱,你可认罪。
    当流朱看到阎婆子手上那个熟悉的匣子时,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她神色慌张的看了一眼大夫人身后的大小姐。
    苏绾把这一幕尽收眼底,神情逐渐复杂了起来,宋玉芷为什么要诬陷自己。
    流朱,这药竟然是你下的,你对得起你的父母和幼弟吗。宋玉芷缓缓道。
    流朱眼睛里的希冀顿时灭了,苍白的脸上只剩下绝望,对了,她还有年迈的父母和幼弟啊。
    流朱,你背后若是有什么人指示,大可说出来。三夫人看着流朱道,她是不信这里面是个丫鬟的手笔,再说,此人和绾儿无冤无仇,没有理由陷害绾儿。
    流朱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抬头看着大小姐眼里的威胁,脸上浮现出一抹悲凉,没有人指示我,这都是我做的,我不甘愿一辈子只做伺候人的奴婢,再加上爱慕大公子,便一时糊涂在大公子书房点了迷情香,可谁知那天大公子压根不在府里,我唯恐事情败露,便使人把表小姐骗了过来。
    一段话说完,流朱整个人摊在了地上,眼里如死灰一般。
    来人,把流朱拉下去。大夫人吩咐道。
    姨母,今日这戏也看了,我累了,就先回院子里去了。沈玠站了起来,对着大夫人道。
    大夫人连忙也站了起来,温和道:今日这事脏了郡主的眼,都是姨母不好。
    沈玠笑了一下,姨母哪里的话。
    堂上的众人,见这尊大佛终于要走了,高高提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不料,刚走到门口的沈玠,步子一顿。
    那院子只有我一人住,终究是冷清了些,姨母让哪位表妹进去陪我几天可好?磁性悦耳的声音落在众人的耳中仿佛魔咒一般。
    堂上的宋玉芷等人俱是变了脸色。
    沈玠回京城之前,一直居住在金陵。
    金陵那边都传沈玠她有病,有疯病,犯起病来,六亲不认。听说此人身边伺候的人隔三差五便消失不见,据传闻说是被这人给活生生掐死的,这不是空穴来风。
    十几年前,这沈玠也如这次一般,在宋府小住,后来一天夜里,这沈玠发病了,差点掐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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