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却埋怨起来,王爷也好意思叫我们住在那草庐里。我看这儿的客房不是挺大?
    不过两句话,玉昀也将二人来历听出个大概。她那位好皇叔,还多有闲情雅致,在府上养起美人来了。只是将二人穿着打量了翻,便也知道并非良籍。
    还未等她开口,那绿衣的已走来她身旁坐下。
    姑娘如何称呼。我叫碧儿,那是我妹妹玉儿。若是一道儿在府上侍奉王爷的,我们日后可得好生处着。便先来与您打个照面儿了。
    那叫玉儿的,也一并坐了下来。
    玉昀将将用完早膳,轻音正从厨房端了茶点回来。见来了两位客人,不动声色的将东西都摆来圆桌上,又看了看主儿的眼色,便就小心候着一旁了。
    玉昀指了指桌上茶点,二位姑娘,不嫌弃的话,一道儿用些点心?
    碧儿果真不客气,只轻描淡写说了声多谢,便兀自动手,与自己和妹妹倒了茶。又捏了块糕点来,小口品着。方问起玉昀道,姑娘是哪间栏儿里来的?也不知我们的妈妈可曾认得?
    未等玉昀回话,阿翡已听不落耳了,怎自己是勾栏地界儿出来的,看别人便都是一样的不成?
    碧儿听着,想了想,不是我们那儿来的?那,可是教坊司里来的?姑娘还有人伺候着,该是什么官家罪女,还是有些身份的。
    玉儿也笑道,我们身份低些,王爷该喜欢您这般的。
    阿翡还想说什么,却被玉昀先了一声。姑娘们多虑了,我只是王爷的侄女儿。在京城没了去处,便暂住在王府上。
    碧儿玉儿这才相视一眼,觉着方才的话有些丢人了。结结巴巴和玉昀道歉起来。
    玉昀笑道,二位也该是初初来,今儿中午王爷该要回来用膳的,不妨便一起罢?
    碧儿玉儿昨儿被带回来,便没再见着人。霍苓的草庐实在简陋,早膳也没吃上很什么好的。听得的要再侍奉王爷,自然高兴,忙与玉昀道谢。
    午时,会客的偏殿里摆上了满满一桌的菜。碧儿玉儿抱着琵琶和古琴在旁候着。一席三人正等着凌霆川回来。
    家丁二人被玉昀支来王府门前候着,待凌霆川回来,便将人引去偏殿用膳。二人心里却打着鼓,一旁小声嘀咕着。
    王爷清早上朝去,素来得傍晚才回。怎今日公主就笃定主子会回来午膳了?
    是呀,昨日夜里,还是亥时之后才回到的府上。
    还正说着,却见自家主儿的马车果真在王府门前停了下来。二人忙收了话,迎上去接人落车。二人只觉今日主儿身上多了些肃杀之气,便也不敢抬眸看人了。却听他问起,长公主可在府上?
    诶,长公主殿下已在偏殿设席,说是待王爷归来,便请王爷过去用膳。
    凌霆川冷笑了声,她倒是算得正好。
    玉昀候着人,只喝着茶,吃了几口凉菜。这会儿见人进来,碧儿玉儿便已迎了上去。
    王爷您可回来了?
    您累不累,我们候着您多时了。
    表姑娘给您点了如意楼的新菜,您快尝尝罢。
    酒是南城乌衣巷里的桂花酒,表姑娘听闻好饮,特地叫人给您去打的。
    凌霆川一时头大,看了看眼前花枝招展的碧儿玉儿,方再往席间看去。
    玉昀今日一身鲜嫩的黄色,到是与早春时节颇为相称。那人淡淡喝茶,迎上他的目光,只微微颔首当是作礼,连身都未打算起。
    他便也只负手行去她身旁坐下。
    公主今日,可是在庆贺什么?
    玉昀一笑,我怎有什么好庆贺的?不过是上回在如意楼吃过些好菜,便念起叫他们买回来与皇叔也尝尝。
    碧儿玉儿一时傻了眼。
    公主?
    不是、不是表姑娘么?
    凌霆川这方又问玉昀,表姑娘?
    我与二位姑娘说,是您的侄女儿。可不就是表姑娘么?
    碧儿玉儿话都提不上来,只一把跪在地上。想来今儿晌午在客房放肆过的那些言辞,将大周长公主说成教坊司勾栏之辈,手脚顿时冰凉。脑袋都不似自己的。
    玉昀这才再问向凌霆川,不过,皇叔果真比以往回得早些。
    那人却是冷笑一声,如公主所愿,舒启山昨夜在南城锦绣园,中毒暴毙。孤回来便是想问问,公主可知道此事?
    玉昀喝了一口茶,且没作答话。地上二人听得她们那舒大人暴毙的消息,碧儿直直瘫软在了地上。玉儿到底镇定些,看向宸王和玉昀。
    舒大人舒大人死了?
    凌霆川没多余的耐性,你等不必伺候了。回药庐里去。
    二人颤颤巍巍相扶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正跟着家丁往外去,又被凌霆川喊了回来。
    日后,若非有孤的话,便不必出来药庐了。
    碧儿玉儿齐齐应声,方才走了。
    玉昀这才起了筷子,给凌霆川夹了菜。如意楼新来了厨子,皇叔尝尝这荔枝烧鸡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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