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昀是要办的。若不是如今她身体难受,自然是要想了法子也得与世子爷办的。如今他出手了,到底叫她省心。
    齐靖安见玉昀来,方也忙作了礼数。听闻公主也病了,到底拖累了公主。早知道,公主不该出城来。
    我若不来,太医院又怎么来。如今孙太医和霍先生都在,该是很快就能有防治疫病的方子了。她说着,正有两声小咳,身子也不自觉往凌霆川身上倾了一倾。
    凌霆川扶紧了人,便与世子爷道,病了,便不多和你说了。你如今知道孤和公主的意思,回去京城安排便是。
    是。齐靖安忙应声,又偷偷瞥了一眼那二人。摄政王的手都牵着公主的了,这般,他还该道声恭喜的。可望着那冰冷的眸色,话到嘴边又打住了。臣,这便去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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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夜,京都城里忽染上几分肃杀的气息。即便正是盛夏,风却已凉了下来。
    隔着条小道,陆府上下也有些鹤唳风声。两个婢子急急往梧桐居里报信,边走边相互安慰着。
    可吓死人了。那么多的官兵,各个都穿着银甲。
    宋府上不知是犯了什么事了,中宫还有皇后娘娘呢,都庇佑不到这里么?
    叫夫人知道了,也不知要急成什么样呢。
    宋氏正喝下一碗安神茶,打算歇息了。听着外头响动,一不留神,茶碗从手边滑了下去,碎了一地。两个婢子正从外进来,便被宋氏呵斥得正着。
    什么时辰了,在我这里喧哗。
    梳羊角髻的小婢子道,夫人,我们是来报信的。宋府那边起了好大的火,来了好多的官兵,好似将人都要带走了。
    什么?宋氏从软凳上惊了起来,怎么回事?
    好似是御林军来拿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宋氏慌慌忙忙,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了一阵,方吩咐贴身的嬷嬷,寻命妇服来,我得进宫请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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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朝将毕,凌成显却仍被困在金銮殿。
    知道宋奇南因流民之事落狱,又见其同僚被牵连了数十人,其余百官急着撇清和自己的关系,人均上奏宋奇南一本,深怕落在后头,被打为宋奇南同党。凌成显便是因为那些人,一本一本的递着私帖走不开,渐渐便有些不耐烦了。
    还是江随替他道,你们的衷心,陛下都知道了。帖子送去司礼监,司礼监替陛下审阅完了,自会有你们的公道。
    众人心中松了一口气,这才应声给小皇帝让了道。
    只是将从金銮殿上下来,回到养心殿,外头又是一层人。太后与皇后的身影,叫凌成显望而却步,便转而往华庭轩去。不去了,不去了。都没完了。宋奇南也不是朕下令抓的。一个二个,都来找朕有什么用。
    说着,又看向江随,皇叔呢?长平侯拿着他的令牌押的人,他如今在哪?
    江随一揖,笑道,诶。摄政王还在城外,与长公主处理疫病之事。
    皇长姐,哼。凌成显也笑了,宋奇南之事,不定就是她在皇叔那里煽风点火。
    江随道,摄政王这几日都与长公主在一起,陛下说的,确是大有可能的。长公主不喜欢宋府,您是知道的,大驸马不就是偏要纳个宋府的庶女为妾,他们二人方才和离的么?
    凌成显砸磨着后齿,掌印说得没错,皇长姐和宋府还有过过节!她如今是风光了,朝中上下都念着她出城赈灾。朕呢?她可管过朕?朕如今都不知如何面对母后与皇后!
    那,便叫杂家替陛下去劝劝太后娘娘。陛下不必太过忧心,往华庭轩解解闷子便是。
    江随说着又是一揖,见小皇帝连连称好,方转身往养心殿回了。
    太后宋氏见是江随来,面色已然压不住了。掌印,陛下呢?怎么说抄家便抄家,哀家与皇后还在后宫,便当我们都是死了么?
    娘娘,这回是长平侯亲自拿的人,是摄政王下的令。江随先说明了一番,便听宋氏一声迟疑,这这也不曾知会陛下么?
    不曾。江随又指着养心殿里头,这儿不方便说话,娘娘里边儿请。杂家与您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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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的风是热的,大雄宝殿四面的门窗,都落了遮光的帘子。殿内有些暗,玉昀让人挑开了一角的门帘,借着漏进来的光,正学着一旁霍苓手里的动作分药包。
    原本药材她识得不多,经得霍苓这两日教习,常用的便已能认得不少了。这会儿正往每一包药材里,添着茯苓。
    玉昀手上还没有轻重,说是二两,还得拿一杆小秤称一称。一旁霍苓则利索极了,随手一抓便知道分量,连秤都不用,便往每个药包里分发着。一旁叶谷看得都痴了,霍师叔爷好厉害。这般的手法,太医院都没几人会的。
    霍苓手里动作没停,头也没抬,太医自然不会。药都是叫别人替他们拿。实则药医同源,不知道药材好坏根本,病便治不好。他是及其强调要自己过问药材的,以往山寨中进的药材,来处、产地、气候、制法,一一都记在账上,最是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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