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兮辞咂咂舌:应该不能吧。
    她从小说话晚,脑袋也不活络,上了学这点更是明显,别人一两天就能背下来的九九乘法表,她要一个星期才能背完,幸好还有体育这条路可以走,虽然苦了点难了点,但也是条出路。
    只是这条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恐怕也走不长了。
    周兮辞看着坐在对面的陈临戈,他低着头,思考的样子很专心,不会像她会一边看题目一边转笔。
    他这样的人,是要去高处的。
    她垂眸看着纸上的文字,下定决心,准备等这次月考结束要和他聊一聊纸片的事情。
    这样的补课持续了半个多月,他们基础薄弱,要想在短时间内提升太多是不可能的事情,陈临戈只能从根本出发,把入学几次大小月考的试卷都整理出来,按照出现的高频率题型给他们针对性补课。
    英语和语文这种积累的东西,一个月提升的空间有限,我找了些常规词汇量比较多的完形填空和阅读理解你们先背着,背多了语感上来了,对做题也有帮助。陈临戈把刚打印出来的一沓资料放到桌上:还有英语作文,我整理了一些基础性的短语和句子,写作文的时候基本上都能套进去,不过这个没有巧办法,只能靠死记硬背。
    邱琢玉拿起其中一份翻了翻:哥,你也太强了吧,你这高考结束都能开个辅导班了。
    算了啊。陈临戈把电子版的内容发到班群里,放下手机笑了笑说:辅导你们我就已经够了。
    辛苦了,真的。简凡把桌上仅剩的一只鸡中翅推到他面前:快补补吧,我看你都瘦了。
    一听这话,周兮辞也抬头看了眼,确实是瘦了,甚至都有黑眼圈了。
    这阵子,她每晚都跟着陈临戈回去开小灶,基本上没在两点前睡过觉,有时候还要更晚。
    她心里装着事,竟然都没注意到这些。
    陈临戈察觉到她的视线,摸了下脸说:也没瘦多少,过了这阵就能补回来了,不说这些,先复习吧。
    好嘞。简凡也拿了份资料,低头看了起来。
    陈临戈把鸡翅递到周兮辞手边,拿起她刚做完的试卷,快吃,吃完给你讲试卷。
    周兮辞小声说:不敢吃,怕被打啊。
    陈临戈只好自己解决,三两下便把骨头剔了出来。
    周兮辞震惊地看着他:你嘴里是有剔骨刀吗?
    鸡中翅的骨头有节点,找到那个节点一咬就能剔出来。陈临戈都没怎么嚼,把试卷摊在桌上:过来。
    哦。
    晚上散场后,陈临戈骑车载着周兮辞,她坐在后面拿着手机嘀嘀咕咕在背东西: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巉岩不可攀。但见,但见,但见
    陈临戈提醒道:但见悲鸟号古木。
    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没背几句,周兮辞又卡住了,打开手机看了眼,叹气道:哎,这篇文我都背三天了。
    不管是三天还是三十天,只要能背下来就行。陈临戈说: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周兮辞额头抵着他的后背,轻声说:我有时候都在想他们会不会是因为我智商有问题,觉得我是个麻烦才丢掉我的。
    别瞎想,你那会才多大,哪里能看得出来智商有问题。况且,你也不是麻烦。陈临戈不紧不慢地踩着踏板,声音在寂静晚风中显得格外温柔:是礼物。
    是上天赠予他的礼物。
    礼物?周兮辞这个思维显然没捕捉到重点,直接跑偏了,差点忘了,下周六是你生日,他们几个让我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周兮辞。
    啊?
    陈临戈笑了笑:你们都能过及格线,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
    周兮辞拿脑袋撞了撞他后背:是问你要什么礼物,不是要我们的命。
    不用送礼物,到时休息一天吧。陈临戈加快车速:蒲靳那天会过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就行。
    蒲靳这学期忙得要命,自从暑假回去之后一直没抽出时间来溪城,这次是因为身份证掉了要回沪市补办,正巧赶着来给他过生日。
    周兮辞忍不住猜测道:我怎么觉得蒲靳哥像是故意把身份证扔了,好找借口请假回来的呢。
    是他能干出来的事。陈临戈笑着说:到时你问问他。
    讨打的事情我可不做。周兮辞抓着他外套,视线扫过路边一家店铺,忽地想到什么,又抓紧时间看了眼店名,生怕一觉睡醒就给忘记了:我想好送你什么了。
    命吗?
    滚。周兮辞说:先保密。
    不过这个秘密也没能保多久,礼物是手工制作,周兮辞每天就那点空闲时间,几个人一直都跟连体婴儿似的,做什么都一起,不到一天,陈临戈就从邱琢玉那儿知道周兮辞打算亲手做一只杯子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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