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邱琢玉揉着脸:没事,就是困。
    熊力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我看你过年朋友圈都没更新。
    没事啊。邱琢玉吊儿郎当地笑了笑:少爷我能有什么事,我就是过年被亲戚问成绩问烦了。
    邱家是家族企业,每年过年家里人都会聚在一起,邱琢玉上头堂哥表哥一堆,学历都跟镶着金边似的。
    比上不足,比下几个弟弟妹妹各种奥数舞蹈等等诸如此类的奖状又一堆,邱琢玉一个不上趟的也不足。
    你每年不都这么过来的吗?熊力笑了笑:怎么还没习惯。
    快了。邱琢玉看向窗外抽芽的新枝,低声喃喃道:就快习惯了。
    冬去春来,万物复生。
    周兮辞在二月底报名参加了B体的体育单招,正式走向了专业运动员这条路。
    三月初,九中正式开学,陈临戈离开了二十五班,陶姜也在高三百日誓师那天重新回到了学校。
    今年誓师大会理科班的演讲代表是楼上尖子班的关澈,他在年初的全国数学大赛中拿到了一等奖,已经保送Q大。
    他走上演讲台的时候,周兮辞看到他空着手,扭头跟简凡感叹:学神就是不一样,都脱稿了。
    关澈长相不俗,去年校草排行榜更新时他跟陈临戈票数相当,打得难舍难分,最后陈临戈以微弱的优势拿下了九中校草的名头。
    说实话,我是被我们班主任硬拉过来的,稿子都没来得及写,我就随便说两句,大家随便听听,关澈两手撑在演讲桌边,英俊的眉目在日光下更加耀眼,要是不乐意听我讲的内容,你们就当我放了个屁。
    底下哄笑起来。
    高考呢,不是决定我们一切的考试,但它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证明我们现在能到达一个什么样的高度,可这个高度不是绝对的,也不是静止的,有些人可能会觉得我现在站在很高的位置,可终有一天,会有人比我站到更高的位置,未来是充满各种未知和惊喜的,一时的光荣和落魄都代表不了什么,只要自己不放弃,人生永远都是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上的,你能走多远走多高,只有你自己知道,也只有你自己能做到。关澈笑了笑,接着说:也许有一天,你会看见我在菜市场杀猪,在公交车上当司机,在路边乞讨流浪,可那又怎么样呢?有谁能规定我的人生一定要光鲜亮丽?没有人能要求谁的人生一定要怎么样,我们只要做到对自己每个选择都能负责就够了。
    人生没有固定的方向,未来也没有固定的模板,你能活成什么样,别人决定不了,一次高考也决定不了。
    烈日下,少年低沉有力的话语回荡在操场四周:祝大家都能拥有一个不留遗憾的人生。
    我靠。简凡在底下不停鼓着掌:好他妈帅啊。
    有那么帅吗?邱琢玉啧声:我觉得也就那样。
    呵呵。简凡觑着他,不咸不淡道:我明白,狗么,都狗眼看人低咯。
    邱琢玉:
    周兮辞搭上邱琢玉的肩膀,你说你好好的干吗自取其辱呢?人家一学神,你唔
    邱琢玉抬手捂着她嘴巴,闭嘴。
    话音刚落,那边方平忽然冲了过来:干嘛呢干嘛呢,当老师都不存在是吧?啊?
    周兮辞忙不迭举起手:
    方平抓早恋跟走火入魔了似的,一点苗头都不能容忍:大会结束你俩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周兮辞鼓着腮帮吐了一口气,生无可恋地说:知道了方主任。
    邱琢玉磨着牙:靠。
    还靠!方平指着他。
    邱琢玉抿了抿唇: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啊。
    周围一片低低的笑声。
    好不容易捱到大会结束,周兮辞正想偷溜,方平跟盯着他俩似的,上边一说散场,他就走了过来。
    骂一顿是少不了的。
    方平坐在办公桌后,看着邱琢玉道:你不要觉得你现在准备出国不用参加高考了,在学校就能胡作非为,你一天没走,你就是九中的学生。
    出国?
    周兮辞猛地扭头看了邱琢玉一眼。
    邱琢玉也没想到方平会突然提到这茬,愣在那儿跟她对视了几秒,低着头说:知道了,方主任。
    方平啰啰嗦嗦说了十几分钟,行了,回去吧。
    一从办公室出来,憋了半天的周兮辞忙拽着邱琢玉往楼梯口走,你什么情况?
    邱琢玉靠着墙:就出国读书啊。
    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要出国?
    也是过年才定下的。邱琢玉无奈地笑了笑:我的成绩你也知道,留在国内上不了很好的大学,本来我来学体育就是学着玩的,今年过年聚会的时候我爸可能受到我那几个哥哥的刺激了,不想看到我再这么混日子过下去,就打算送我出国。
    周兮辞沉默了几秒,那你不参加高考了,什么时候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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