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梅将布匹抱住:叔说的我都懂,我这不是学我家大娘子嘛,她无所谓,我也无所谓。
    黄大全声音更低了:就是大娘子那边我不敢说,我才跟梅姐您说。正所谓入乡随俗少受气嘛。而且你们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打扮打扮多好。
    梅梅送了黄大全离开。转身回屋。看到她家大娘子一身除了干净整洁无一丝美感的衣裙陷入了沉思。
    梅梅,你说怎么做才能讨人喜欢?叶善一直平静无波的脸露出了几分愁容。
    她不懂,怎么梅梅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一身灰扑扑的打扮就入了奶奶的眼。
    要会打扮,穿漂亮衣服,戴好看的首饰!张氏抢答。
    这个刘老汉有经验,不住点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张氏暗暗又掐了刘世仁屁.股一把,无声咒骂:老色鬼。
    叶善的目光又落在梅梅身上。
    梅梅想到黄大全的话,又认真想了下:世人都喜欢漂亮的人吧。她说着话将黄大全送来的首饰抱上前,大娘子要不要挑几样好看的首饰,做几件新衣裳?
    叶善漫不经心的看向那一托盘琳琅满目的金银玉翠,不由自主的被其中一枚簪子吸引。
    在满目珠翠中,它并不夺目。可不知为何叶善一眼见到就喜欢上了。
    金镶玉的材质,温润雅致,造型独特。
    叶善拿在手里,嘴角不自觉露出了一点笑意。
    大娘子,这里还有一个。梅梅找出了一模一样的另一个。
    叶善面上笑意加大,摊在手里。
    张氏见叶善现在心情好,暗道机不可失,忙说:善善,我,我也想打扮打扮。
    刘世仁看了老妇一眼,暗暗翻了个白眼。
    叶善头也没抬:梅梅,你先挑,不喜欢的就给你奶奶吧。
    也不知是不是梅梅错觉,她老感觉最近大娘子总是刻意提醒她张氏是她奶奶。
    张氏喜不自禁,眼都快被珠宝闪瞎了,搓着手,梅姐。
    梅梅差点抱不稳,砸叶善身上。
    **
    话分两头。
    且说顾诚用了晚饭后,正在书房拆暗卫送来的密保。
    银烛敲了门进来,到了跟前也不说话,将一物用手绢包了送他面前。
    顾世子接过,微一挑眉,心里明白过来。
    当初梅梅非说这是她哥的遗物,顾世子不好拿回来,便一直放她那了。
    银烛素来沉稳冷静的脸有些生气:世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顾诚一脑门官司。
    银烛:你明明说没招惹人家,那你说说这令牌怎么回事?你别告诉我是你弄丢的,我不信!我都问清楚了,是你给人家的!至于缘由,叶善没说,因为她本人也不知道。
    顾诚:这事说来话长。
    银烛脸气得通红:那你就不要说了。
    顾诚闭嘴。
    银烛恍然意识到态度不对,忙福身行礼:主子恕罪,奴婢僭越了。
    顾诚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银烛,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世道本就于女子不公,同样的事,男子做来是风.流韵事,女子做来就是丢人现眼不守妇道。我若同女子沾染,与我来说只是生平多添一笔风.流债,无关紧要。于女子兴许就是灭顶之灾。
    银烛垂下脸,声音放低:主子的事本不该奴婢过问,只是那叶姑娘行止怪异,奴婢有些担心。
    顾诚:叶善是个好姑娘。
    银烛刚放下的心,登的一下又提起了,吃惊的看着他。
    顾诚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又想多了,曲指弹了她一下:改日我同祖母说说,让她给你寻个好人家嫁了吧,别我随便一句话,你就胡乱联想。
    银烛满面绯红,啐了口,转身就要走,门都开了,又转回身,悄声道:令牌的事,只我和画屏知道,老太太夫人那都没禀报。少爷自个的事少爷自己拿主意。只一样,若是少爷对那叶姑娘无心,往后尽量避着点。叶姑娘就算对您有意,您冷待她几日,时日长久,她眼见无望,也就算了。
    她说完就走,生怕顾诚又要取笑她。
    顾诚的目光却落在了眼前的密函上。
    弘治十三年腊月二十三,顺平镇下黄家村遭匪患,全村八十四口及外姓人六口,除当场丧命十二口人,其余人等凭空消失。或被劫入青峰山。
    弘治十六年,云州府衙暗暗收受贿赂,卖官鬻爵,时刘宗孝,云州人氏,年三十一,任云州城下属府衙七品县令。
    卷宗记载,家中一共四口人,其父其母其妻
    以上是下属从云州卷宗内摘抄的内容,另附两张信纸是他们调查的内容。
    明明白白纪录刘宗孝以往生平,嗜赌成性,流连花丛。家中一妻姓叶名善,与婆母继女艰难度日。
    后来一日,刘宗孝忽然性情大变,勤劳持家。此后不久,黄家村遭匪,一同被掳入清风山庄。机缘巧合同清风山庄庄主成了结义兄弟,从此后飞黄腾达。
    信尾附了一行小字,传言清风山庄庄主好男风,刘宗孝凭姿色入了庄主眼,才有了日后的飞黄腾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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