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顾诚正两指捏着叶善的脚踝套上一双巨大的靴子,再一看他,赤着双脚蹲在雪地上,仰头看她。
    他耳根通红,表情虔诚的像是仰望他的神明,眼珠子一动也不动。
    太子心口一突,有种不好的预感直冲脑门。
    叶善没什么表情道:我没有杀人。
    顾诚:你没有。
    叶善:我也没有砍断别人手臂。
    顾诚:你没有。
    太子一脸震惊的看着表哥仿佛被蛊惑失去魂魄的模样,惊呆了,抖着手臂,不住后退。
    叶善歪了歪头:那是谁?
    顾诚:是我。
    叶善笑了。
    顾诚不由自主,看呆了。
    远处有京卫营的人赶来,太子撒腿就跑。
    顾诚瞥见,表弟,山陡路滑!
    话音方落,太子一个趔趄,翻滚下去,咕噜噜。
    顾诚叹口气,起身,赤着脚,追了上去查看。毕竟是弟弟,不能不管。
    太子陷在雪堆里,被他提起来,眉毛眼睫都染白了。他有些惊怕的在顾诚面前挥了挥手,表哥,你还是我表哥吗?
    顾诚冻的脚疼,拉扯他的时候,又扯到后背的伤口,总之浑身都疼,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你身上还流着我顾家一半的血,你以为我想管你?
    太子惊怕之下,尤其的脆弱,一把抱住他,表哥!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中邪了!
    中你爹的邪!顾诚脏话出口,想想不对劲,改口道:滚你爹的蛋!
    二人折返,叶善已起身,她理了理头上散乱的发,又整了整衣裳,双手叠在身前,长裙盖住腿脚,面上挂着浅淡的笑,温柔娴静的像是在山间赏雪的大家闺秀。
    风平浪静,像是无事发生。
    太子哆哆嗦嗦。
    顾诚自他身后拍了他一巴掌。太子现在对她的感觉很复杂,冲击太大,还需要适应。然而救命之恩不能装作无事发生,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叫了声:善善姐。
    叶善:嗯。
    几人一起往山下走,与赶来的京卫营汇合。
    叶善的鞋子不合脚,陷在雪地里,几次抽出脚,鞋子留在原地,顾诚跟在身后,帮忙提鞋子。这番下来,速度尤其的慢。
    太子心想,还不如等在原地,让京卫营的人来接呢。他这般想着也这样做了,索性一屁.股坐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
    后来他发现,他的决定极为明智,因为他们后来就没走几步路,而他的好表哥压根就没发现他没跟上。准确说,眼里就没有他。
    顾诚团了一个雪球递到叶善面前:给你。
    叶善不明所以,接过,看他。
    顾诚眼珠子左右动了下,你上次不是想砸我吗?给你砸。
    叶善:?
    顾诚站开一步:你砸吧。
    啪!
    雪球正中顾诚的脸,瞬间粉成碎片,一点都没留手。
    太子:?
    一管鼻血奔涌而下。
    顾诚擦了下,笑了,不碍事。又团了一个雪球给她。
    别砸脸。他展开手挡住脸。
    啪!
    于是,太子就眼睁睁看着二人团雪球扔雪球,一直到京卫营的人赶来,然后陷入了沉思:我表哥这是什么癖好?
    谁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京卫营的人上来就报,贵妃娘娘不见了!
    顾诚一怔,抽出侍卫的佩刀,回头吩咐一声:表弟,照顾好你善善姐。牵过侍卫的马,朝山下奔去。
    太子再次被惊到了,她需要我照顾?颠倒了吧?
    **
    顾城赶回猎场的时候,端静王让人收拾了行囊,已出发回城了。原本两日的冬狩缩减成一天,有不明所以的已暗地里骂上了。
    顾诚绕过了人群,直奔行宫。
    他大步往里而去,行宫内一切如常,亦如他走的时候,他一时搞不清是杜渐的调虎离山之计,还是本就做了两手准备。
    入得室内,何不忆转头看来,正要说话,一看顾诚现在的模样,瞪大了眼,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满身血腥气,背后都染红了,幸亏官服是黑红色不显眼,否则不知要吓到多少人。鼻梁是红的,有一点血渍结了壳。最叫人震惊的是,他竟然赤着一双脚。
    何不忆认识顾诚很多年,就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狼狈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让顾世子连鞋子都打丢了!
    顾诚作为一个单方面陷入热恋的男人,现在很注重外表,一听这话,又见何不忆见鬼的表情,心里很在意,直接扑到贵妃娘娘的梳妆台上照镜子。
    巴拉了脸和头发,心里不断回想,他刚才就是顶着这副尊容向善善献殷勤?她会不会嫌弃我啊?会不会啊?
    何不忆:你也太不注重形象了。你看我,无论遭遇怎样的险恶环境,一定都是仪表端庄,仪态从容。
    眼角还挂着泪的曹六:
    哭腔没断的宫人:
    曹六出离于愤怒了:你们够了!我姑母丢了,你们还在说穿衣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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