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讨厌。
    女婴大概是缺乏安全感,入了怀,很快就不哭了,最后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叶善保持一个动作,人都僵了。
    半夜,果然有人来了,那人直奔鼓起的被子而去,竖起刀直刺下去。
    叶善眉头一弹,自暗处袭来。这人武功不弱,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挥刀一砍。叶善手里还抱着一个放手就哭的女婴,处处受制。
    二人将屋内的东西都快拆了,叶善才将他制住,审都懒得审了,直接劈晕,后来又进来俩个,都被她劈晕。一直等到天亮,谢无苔从外头回来,看到屋内并排绑了三个人,脖子都不正常的歪着,明明都醒着,却没一人敢逃。
    谢无苔问:你们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其中一人道:我们是王将军的人!
    叶善的目光划过被戳烂的被褥没吭声。
    谢无苔闻听此言果然一愣,你们想干什么?
    这些人大概是觉得阴谋已经暴露也无需隐瞒了,其中一人梗着脖子道:当然是来杀你!你是大将军毕生耻辱!你不配当大将军的儿子,你有什么资格来找他!你还不快走!离开这里!大将军他已经有儿子了,他们父慈子孝,其乐融融。将来他的儿子还会继承他的家业,你不会分到一点家产!
    谢无苔简直要被气笑了,看向说话这人,我会稀罕他的家产?
    那人明显不信,言之凿凿:你要不是奔着家业来的,怎么连孩子都带来了?我可告诉你,王将军并不缺孙子!他家里已经有三个孙子了!
    这人看上去也快四十了,说话语气却极为幼稚。盯着谢无苔的眼充满了仇恨和嫉妒。
    谢无苔心里一突,脱口而出:你不会就是那个儿子吗?
    那人面色大变,同他一起被绑的俩人齐齐将他护在中间。
    谢无苔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忽得一笑,极尽嘲讽。
    外头喧哗声起,百姓奔走相告,竟然是王大将军来了。
    客栈迅速被官兵围住,有人站在外头喊话,让里头的绑匪速速将他们家孙公子放了,否则就会强攻,到时候若有伤亡,后果自负。
    涿郡百姓一听这话,忙帮着王大将军一起骂绑匪。
    谢无苔抱住孩子,表情冷漠。
    叶善:王朝阳不是你爹吗?你怎么姓孙?
    某个瞬间谢无苔想起了什么,忽然扭头看向他,你姓孙?你就是王朝阳那位义兄留下的遗孤?
    孙公子被叫破姓孙,面上闪过一丝难堪。闻听此言又骄傲起来:是啊!我义父和我亲爹情同手足,在我心里他们都是我亲爹。我义父这些年为了我付出许多,他一直非常疼爱我,没有人比他更爱护我。
    他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说这些话一点都不觉得羞耻。
    谢无苔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放下孩子,忽而挥起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孙公子脸偏向一边,怔了下,哇一声像个小娃娃似的,大哭了起来。
    谢无苔:那你可真厉害呢,你跟你娘怎么不去死!他另一个拳头正要落下。忽然房门爆裂,一人宛如泰山压顶般冲了进来,一拳打在谢无苔肩胛骨上。
    谢无苔整个人向后撞去,若不是叶善在身后挡了下,缓冲了力道,只怕这一拳下去,他就要贴在墙上当肉饼了。
    孙公子又哭又叫:义父!义父!
    王朝阳很明显的皱了皱眉,想说什么见有外人在,又住口了。在看向屋内几人,一男一女一婴儿。怎么看,男女都像是文弱的普通人。再一看孙芮一身黑衣。王朝阳再傻,看一眼就明白过来了。一定又是这小子惹是生非。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怎么又故态复萌了?是他教子无方,愧对义兄在天之灵啊。
    他已经快七十岁了,不再年轻,刚才心急义兄之子有难,情急之下使了全力,缓过劲来,忍不住咳嗽起来。
    电光火石间又想起什么,猛然看向已昏迷了过去的谢无苔,狠狠一怔。
    眨眼到了跟前,正要细看。自谢无苔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差点挖了他一双眼。
    王朝阳的护卫火速上前,手执兵戈利刃,王朝阳又惊又怒,挡住护卫,可是我儿卫国?
    谢无苔早就昏死过去哪能回他的话。倒是王将军的军师自他身后走出来,顺着下颌胡须,表情越来越凝重,像!像啊!
    简直和王大将军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却不知因何原因,个子矮小,不如大将军英武伟岸。
    废话!你小时候被虐待着长大试试?!
    可巧,床上的婴儿又在这时哇哇大哭了起来。
    王朝阳骤然回神,眼里莫名涌了热泪。他嘴唇颤抖一时说不了话。军师赶忙道:快!将少爷少夫人和小少爷一并送回府!
    当心点,都给我小心点!
    被忽略了的孙公子忽然大叫一声:爹!
    王朝阳心累无比的闭了闭眼,亲自解了绳索:走。
    孙公子:爹,你听我解释,我没有要对付大哥,是他对我喊打喊杀你也看见了。我什么都没干。
    军师冷笑一声:对,你什么都没干。你只是在大少爷的被褥上斩了一刀而已。
    王朝阳一顿,将他深深一望,满含痛惜。而后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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