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若是能一直这般下去,其实这穿越体验也并不差。
    德忠领了她进去,李进自觉地退了下去,初菱把手里的木盒放置在桌上,把糕点和水果放下后,也退了下去。
    魏芷卉走上前,他已合了奏折,闭目养神。
    臣妾做了新奇的玩意儿,皇上不尝尝吗?她一边替他揉按着太阳穴,边柔声道。
    乾隆看了眼那碗水果,不知是不是在冰里放过,光看着就带了一股凉意,倒是让人也清凉了不少。
    魏芷卉插了一块猕猴桃喂了他:这几日天热,听闻皇上为了前朝的事生气,便想着做些什么给皇上降降火。
    乾隆边嚼边睁开了眼,看着她一身珊瑚粉的旗装,倒有几分春天的味道了。
    猕猴桃带了几分牛乳的味道,还有那极有嚼劲的芋圆,他不免问了句:这是什么?
    臣妾自创的,水果捞。
    乾隆又拿了一块糕点往嘴里塞:永寿宫的海棠开了吧?
    开了,正等着皇上来赏呢。提起海棠,她不免想起去年两人于海棠花下对酒谈情的场景,手也游走至他的肩膀,轻轻地揉按着。
    乾隆把她的手拉了下来:这些日子朕忙着大小金川的战役,疏忽你了。
    魏芷卉看着他,什么疏忽呢?不说她在不在意,反正这后宫那么多人,再疏忽,她也是见皇帝最多的人。
    皇上既然批折子批得心烦,不若和臣妾一道去永寿宫看看海棠?
    乾隆眯眼看着她,握紧了她的手,顺势站起来:你都亲自来养心殿请了,朕怎么能不去?
    魏芷卉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心里舒了口气。
    似乎是有了心要让乾隆好好散心,这一趟,二人特地没乘轿辇,就这么一起携手走回了永寿宫。
    沿路看见好些太监宫女往一处走,乾隆有些疑惑,魏芷卉看出来,笑了笑说道:皇上忘啦?过几日便是七阿哥周岁,这些宫女太监都是往交泰殿去干活的。
    乾隆点头不语,拐进永寿宫,含云早已在海棠树下备好了茶点和软椅。
    两人坐在花下,乾隆才回了方才的那些话:前几日和敬入宫,分别时皇后又是不舍。和敬见了朕,也是不舍。
    魏芷卉递了杯茶给他,笑而不语,却又听他继而说道:这些日子,朕总在想,若有一日,咱们的孩子出世了该是什么样?
    她愣了愣,不妨他突然提起他俩的孩子,这一年多来,自四公主出生,郑太医每隔三日便风雨无阻地来永寿宫请脉。
    孩子么?除非药出了问题,不然,那就还有八年倒计时。
    皇上想要吗?一问完她就觉得自己有病,他最不缺的就是孩子了吧。
    乾隆抿了口茶,把杯盏放下,揽了她的肩:过几年吧。
    魏芷卉无心揣摩他为什么非要过几年,但若说真的,她也并不想赶在纯贵妃和嘉妃还算受宠,乌拉那拉氏还未上位的时候,上赶着去生这孩子。
    这样的事情,她一般称为:吃力不讨好。
    七阿哥的周岁宴办得隆重,北京城的一场大雨,更是让七阿哥的位分更加尊贵。
    一年前,七阿哥的出生,久旱之后,初逢甘霖;一年后的今天,亦是如此。
    交泰殿内更是因着突如其来的雨水,笑声不断。
    这一夜,乾隆难得地没有留宿长春宫,独自一人在养心殿待着。
    有烛火在,养心殿内,也算是灯火通明。
    他从背后柜子的最上层拿出一个精美的墨色锦盒,内里却是明黄色。
    里头出了一张小小的字条,别无他物。
    他一个人静坐在书案前,展开那张纸:传位于皇太子永琏。
    满蒙汉三种语言写就的密旨,自写下那日起,直到今日他才敢打开。
    乾隆摩挲着那张纸,想起昔日永琏承欢膝下的样子,又展开一张空白的信笺,右手微颤着写下一句:传位于皇七子永琮。
    他轻轻地卷好字条,不知为何,又想起了永寿宫那抹身影,今日的交泰殿,人人都道皇后是主角,可他满心眼里看到的,唯有那抹身着凝脂白吉服的影子,明明是最素雅的颜色,却能让他牢牢地记着。
    那日说总想着二人的孩子并不假,除了嫡子,他还真从未那么渴望过能和哪个嫔妃有一个孩子,更是难得有嫔妃说自己不想生自己竟应允了的。
    手里的信笺卷了又卷,他终究还是将信笺放在烛火上,看着字条一点点地燃尽,然后将原先的锦盒原封不动地放回原处。
    坐回书案,他唤了李进进来:去请郑太医来一趟。
    因为没说为什么,所以郑太医来这一趟,只怕是有什么大事,快得很。
    朕今夜叫你来,是想问问你,令嫔的身子如何?
    郑太医看皇帝并不像有不适的样子,不禁松了口气:令嫔娘娘的身子一直不错,微臣的药,娘娘均按时服用,对身体也无大碍。
    若是想要令嫔有孕,要停用多久?乾隆犹豫了会儿,方继续问道。
    此方连用三月便可长期有效,可若要怀孕,依微臣之间,还得停用半年左右,再用一些有利于安胎的药,方能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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