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森林覆盖面广,冬天时夜色很长,这人拉着他去深山老林里露营,遭遇到了雪崩不算。
    回程路上,还遇到了被打扰到的棕熊。
    温时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他这条小命没葬送,都是老天看他无辜可怜,开了眼。
    不过,吐槽归吐槽,其实他还挺喜欢跟苏潮一块出去浪。
    对比陆染白那种内在的玩咖,苏潮就是家里大人从小教育小孩子的反派标杆。
    奇怪的是,他身上似乎有一种诡异的魔力,总是让人在打死他和爱死他之间,反复横跳。
    回忆到这儿,温时黑着脸:真想猎兔子也行,先说好,再特么给老子弄到荒郊野岭跟棕熊搏斗,绝壁跟你绝交。
    苏潮闻言愣了一瞬,懒散一笑,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
    两双眼睛齐刷刷瞪着他:?自己什么样儿心里没点数吗?
    苏潮也不恼,视线从小姑娘绯红的脸一扫而过,他恶意地揉了揉星黛露的脑袋,要笑不笑道:再说,野兔哪有家兔好玩。
    家兔还会cos暗黑中二小萝莉
    咔嚓一声,是什么碎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调侃。
    苏潮垂眸一瞧,小姑娘手里是一团被捏碎的雪鸭子。
    没戴手套,少女的手指雪葱似的白,指尖却涂了红色豆蔻,浸在雪里,羊脂玉一样漂亮。
    哥、哥!
    小姑娘喊得很甜,眼睛弯了抹弧度,眼神却奶凶奶凶的,真像一只被惹急了的兔子。
    你瞧,这只二狗子不听话地碎掉了,还挺可惜的。
    苏潮眸色一沉,视线停驻在小姑娘豆蔻似的指尖,没吭声。
    温时倒是心头一凛,仿佛这小朋友捏碎的不是雪鸭子,而是某人的狗头。
    他这会儿福至心灵地察觉到什么,视线在两人之间逡巡片刻,眯了眯眼睛,迟疑开口:你们俩该不会在偷偷地谈
    咔嚓,又是一只雪鸭子被捏碎。
    温时:
    行!
    当他没问。
    这话也确实不好当着小姑娘的面儿直白地说出口,温时轻咳一声,迅速转移话题,陆笙那小孩儿呢?
    没人搭腔。
    温时:?
    过了会儿,小姑娘才恹恹地回了句,去屋里找工具了。
    行,我去看看她。
    临走前,温时拍了拍苏潮肩头,搂着托尼猫挡住小姑娘探究的视线,眼神疯狂暗示:悠着点儿,可别真当一禽兽。
    苏潮怔了一秒,领悟到温时的意思后,被深深气笑了。
    踢了他一脚,苏潮懒洋洋道:赶紧滚。
    一眨眼的工夫,雪地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汪林莞发现,向来话痨的某人,这会儿极致的安静。
    安静之余,就是无言的尴尬。
    温时那话,再迟钝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偷偷谈什么?
    谈恋爱对吗?
    他为什么不反驳呢?
    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是说不喜欢坐飞机吗?下这么大雪飞回来做什么?
    脑子里乱糟糟的,昨夜没睡好,一早就被小孩儿挖出来搞东搞西。
    心里那根弦绷得很紧,无法控制的情绪,让她自己都没法子预判什么时候会爆发。
    在雪地里蹲久了,小腿酥麻无力,汪林莞勉强起身,一抬眸,发现苏潮正一瞬不瞬盯着自己。
    他不笑时,整个人莫名的冷感,戾气横生,跟笑起来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
    视线交汇一瞬,察觉到他盯着她的小裙子瞧得专注,冷感消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言的暧昧。
    不知是不是他这个人生得一副浪荡桃花相,心不在焉时犹然不觉,一旦认真起来,浓浓的侵略气息乌云罩顶,让人无所遁形。
    就仿佛她站在冰天雪地里,被他用眼睛结结实实地嫖了一遍。
    汪林莞脸上一热,尴尬得要命。
    这种心情复杂至极,怕他不开口,却又怕他一开口就令人窒息。
    毕竟,以前为数不多的几次穿小裙子被他撞见,这人仿佛出门没带眼睛。
    旁人都觉得漂亮的小裙子,在他眼里,就是浮云,偶尔一句得老寒腿能让人想把他拉黑的程度。
    现在盯着她看,是不是又觉得她中二?
    或者,劝她去医院挂个免疫科?
    脸上的热度持续攀升,被盯得全身发麻,实在受不住这难耐的气氛,汪林莞赶在他开口前,绷着一张小脸,摊开手掌警告他,苏潮哥哥,我有事儿要说。
    少女掌心细白,还沾着雪,一点朱砂豆蔻被雪白衬得格外耀眼,娇媚至极。
    苏潮被小姑娘指尖那点儿红短暂晃了心神,没由来地再度想起这小朋友用这细软的手指碰他腹肌。
    脑海里不合时宜地呈现一副画面,小姑娘穿了小裙子,小巧灵敏的手指碰过来,眼尾泛着红,怯生生地望着他。
    仿佛真被他欺负得哭出声。
    苏潮被自己禽兽的念头气笑了。
    对一个小朋友,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朋友起了什么见鬼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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