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兔子狠狠地摁在了他脸上。
    苏潮:操?
    所以,到底去不去?
    午饭间,他开了罐啤酒,抬眸问她。
    汪林莞手指一僵,没明白,去哪儿?
    苏潮仰头喝了口啤酒,晃了晃,轻笑了声,不是说了,带你们去迪士尼玩儿,去不去?
    原来不是两个人去。
    说不清楚是失落还是放松,她偏过脸颊,一口拒绝,不去。
    苏潮啧了声,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她,没明白这小朋友怎么回事儿,忽阴忽晴的性格,让他头疼不已。
    陆笙吞了口牛排,眨眨眼,莞莞你真不去吗?那你一个人在家里好可怜啊。
    汪林莞:
    完全没了胃口,她胡乱扒拉了几口牛排,冲他们笑了笑,我喜欢自己在家,祝你们玩得开心。
    若无其事地上了楼,听到温时轻声说,还是算了吧,真把这小孩儿一个人留家里还挺不放心的。
    不说这个,你一个大男人去什么迪士尼?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少男心呢?
    下午几点的飞机?
    今天应该没雪了吧。
    要送你吗?
    扑在松软的大床,可能真累了,眼皮发酸发胀,鼻尖也跟着酸酸涩涩。
    有种说不清楚的委屈。
    就好像成为了别人沉重的负担,因为她一个人,让所有人都束手束脚,变得不能肆意。
    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汪林莞去卫生间里洗了个澡,即便这么难过,她的眼睛里依旧冷清无波,毫无情绪。
    幸好,这样也不会有人发现。
    真好。
    掬了捧清水使自己足够清醒,整理好濒临失控的情绪后,左右也睡不着,索性拎了套试卷,专心刷题。
    一道题没写完,有人敲门。
    她咬了咬笔帽,丢了笔,去应门。
    门开了,一眼瞧见苏潮曲起长腿,背靠在墙壁,手里抱着那只没能送出去的星黛露兔子。
    这人过于优越的身高,让半人高的兔子玩偶显得格外娇小。
    汪林莞僵了下,没想到他这么执着。
    都说了不要
    害,算了。
    不太想让他看出自己情绪不佳,也不太想让他不开心。
    她认命地从他手里扯过兔子,冲他弯弯眼睛,谢谢。
    抱着兔子,打算关上门,一只黑色板鞋忽然卡在门框,她一愣,不解地看向他。
    这人情绪不太高,就连惯常带笑的眼睛,这会儿瞧上去都有那么一点深沉,没了玩世不恭,看上去酷到爆炸。
    汪林莞承认,每见他一次,自己的心情都会跟着沉浮,不由自个儿的掌控,这种感觉让她恐慌到极点。
    却又像是一种难以解脱的迷恋,随着时日渐近,越陷越深。
    理不清他的脑回路,她站在门口胡思乱想一阵,心想:该不会是今天把兔子摁他脸上,生气了?
    不会吧
    思忖片刻,她决定好聚好散,跟人诚恳地道个歉。
    毕竟,人家也是好意。
    苏潮哥哥今天的事儿是我对
    他突然打断她,漫不经心开口,昨晚应酬,听说加州那块有个迪士尼,里头的摩天轮有点儿意思。
    想着你们这些小朋友会喜欢。
    就想带你去看看。
    他的声音不像平时那么吊儿郎当,现下听着有一丝丝茫然。
    汪林莞心头重重一跳,抱着兔子玩偶僵在那里。
    见他有些烦躁地揉了揉黑发,偏头注视她时,黑眸浮浮沉沉,仿佛天边的月,可望而不可即。
    苏潮嗤笑了声,算了。
    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盒子,递过去,圣诞快乐。
    抬手跟往常一样rua了下小姑娘松软的头顶,苏潮单手插兜,朝她摆摆手,走了,时间紧,赶飞机。
    房门关上时,汪林莞抱着兔子玩偶,眼睛里似乎隐隐有水雾。
    小盒子里是一枚小兔子发卡,水晶质地,兼具了少女的明媚和孩子气的可爱,很漂亮。
    漂亮到不像他谜一样的审美。
    汪林莞捏着发卡,眼底的酸涩越发浓重。
    她没法子形容自己的心情,像是一种草莓酱,初始尝起来很酸,仔细回味,又有种细微的甜蜜。
    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时,她丢下怀里的兔子玩偶,拉开门,衣服都没换,穿着单薄的套头毛衣一阵风似的下了楼。
    苏潮点了支烟,手臂懒散地搭在车框,打了火发动车子,车子没开出几米,从后视镜里看到小姑娘追出来。
    大约洗了澡,小姑娘及腰的长发没扎,散落在腰间,天寒地冻,发梢的水汽凝结成点点晶莹。
    穿了件宽松的套头毛衣,V字领口,露出小姑娘纤细的锁骨。
    可能跑得急,略显病态的小脸难得染了抹绯色,娇俏动人。
    苏潮的视线落在小姑娘长发鬓边的那枚水晶兔子发卡,愣了愣神,黑眸不免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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