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字迹锋利了许多,每一个横折拐弯,每一次笔锋停顿,她都在将由笔尖延伸出的锋利锁回簪花小楷中。
    季夏背在身后的手指不住摩挲着,为什么分明还是这张脸这个人,却在细枝末节间处处都不同了呢?
    并且好像,除他以外,并无人发现她的不同之处。
    这个认知让季夏觉得心情愉悦了起来。
    【季夏对你的好感度也涨了。】444看不懂,并且大受震撼,【你好像什么都没做,抄书时都没跟他说话,他怎么突然就涨好感度了?】
    李慎的好感度涨幅还有迹可循,季夏这边在它看来,就只能用离谱两个字来形容。
    我还不太确定。简尔尔在心里和444交谈着,手上动作不变,他好像在透过我,看别的什么人。
    444在资料库里搜索了一圈类似例子,【就像上个世界的魔君阎辰一样?】
    简尔尔还是摇头。
    季夏在这个世界的设定就是铁血无情大反派,一心只想搞事业。她唯一拿捏不准的,就是季夏当初到底为何对原主的态度有些与众不同?
    从亲自登门再到相约拜神,她都是在试探这一点,季夏怎么看都不像是对原主暗生情愫的样子,显得此刻情形更加奇怪了。
    她手上一字一句,抄写的极为认真,待将一本经书抄写完毕,这才搁下笔。
    有些乏了,回宫吧。她说着站起身来,在季夏来搀扶的那一瞬间,极其精准的一崴脚,身子一偏朝他栽了过去。
    简尔尔做任务时对自己一贯狠,上个世界生剖出一根肋骨,这次只听咔嚓一声,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传来,她脸色瞬间苍白,紧皱着眉闷哼一声,大片冷汗铺满额头。
    季夏赶忙扶住她的肩头,让她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他沉声吩咐:快请大夫!
    一炷香后庙中的老大夫背着药箱急忙忙赶来,他头发都花白了,跑的胡子一颤一颤的,气都没喘匀就赶紧给简尔尔处理伤口。
    老大夫手脚很麻利,但庙里条件有限,他只能做基础的包扎固定,说还是要尽快回宫处理,不然耽搁的时间有可能留下病根。
    听了这话,在场中人脸色皆是一变,尤其是双雯,那小表情,简直恨不得伤了的人是她自己。
    反倒是简尔尔这个当事人,一脸淡定的听完后嗯了一声,命宫人送老大夫出去,又赐了赏钱,这才道:果然不该在神像面前乱说,这怕是现世报吧。
    虽然她话里话外压根听不出后悔的意思。
    季夏在听到老大夫说有可能会落病根时,眉间就多了浅浅的褶皱,太后还是早些起驾,及时回宫处理伤势才是要紧。
    简尔尔点点头,刚一抬起手腕来,双雯就立刻冲了过来,稳稳将她扶住,就差将护主心切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简尔尔觉得她还挺可爱的,便轻笑一声由她去了,没多说什么。
    求神拜佛要的就是个诚心,马车轿子都只能停在庙门外的台阶下,需得徒步爬上来才成。这间庙宇平时来参拜的都是达官贵人,台阶也不过设了九十九层,图个吉利罢了。
    然而就是这用来图吉利的台阶,对于此刻的简尔尔来说,简直是难以跨过的鸿沟。
    她从面上还看不出来,实际上在长裙下她崴了的右脚悬空,脚踝处固定着木板、草药,包裹的严严实实,动一下都钻心的疼,走平路都要将重量都压在他人身上,更别说是下台阶了。
    奴才来背娘娘下去。季夏往下走了两个台阶,微弯脊背,正好是个简尔尔稍微前倾就能趴上来的角度。
    身后二人停顿半晌没有动静,他偏头看向双雯,狭长的眼眸眯了眯,一切以娘娘凤体为先。
    双雯被他这饱含警告的一眼看得心脏突突一跳。
    下一刻简尔尔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柔声道:有劳督公了。
    她倾身向前,环住季夏脖颈,将下巴搁在他的颈窝上,一张口,呼吸扫红了他的耳廓:督公可要背稳了,哀家这身子骨经不得第二次摔了。
    她说着轻笑一声,好似被自己的话给逗笑了。
    这笑声和刚刚的呼吸一同,直往季夏耳朵里钻。他手上一个用力,托着简尔尔膝窝处,将人背到了背上,随着他的脚步,她的发簪耳坠都跟着动起来,冰凉凉的,打在他皮肤上。
    就像他此刻背着的人,分明已近在咫尺,可还是不带温度,刻意的接近挑逗之下,都是别有深意的试探。
    简尔尔此刻心情称得上一句愉悦。
    444忍不住飘出来问:【你乐呵什么呢?】
    我笑,多俗套的桥段啊。
    崴脚啊,投怀送抱啊,刻意增加肢体接触,再邀对方亲自送回去,这都是年岁久远的手段,用烂了的那种。
    架不住就是好用。
    简尔尔看着脸色依旧一派淡然,实际上耳廓耳垂红成一片的季夏,轻哼一声,好俗套的桥段,好一条上钩的鱼。
    季夏是将她当成了别人也好,是真的对原主有些不可明说的心思也罢,总之现在,他自己将弱点递出来了。
    出宫拜神走了小半个时辰,回宫路上就只走了两刻钟,路程压缩了将近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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