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看了就让人眼前一黑的程度。
    九凤分了一半给隋瑾瑜,振振有词,说是未来溯侑要处理的东西,既然他现在在祖地接受传承,那由亲兄长代劳也无不可。
    隋瑾瑜其实比妖都其他世家的公子好很多。
    像穷奇秦家,那天生就是没脑子的种族,秦沐现在整天惦记着人皇死得太轻松,害他们白撒出去那么多灵石,秦清川呢,这位向来靠不住的二公子对邺都主城卖的薄皮包子念念不忘,大有要重新进百众山蹲一蹲的架势。
    但这不代表着隋瑾瑜受得了妖族呈上来那些狗屁不通,丑得像是要隔空谋害他眼睛的东西。
    三天,才三天,隋瑾瑜就觉得脑袋由里到外地炸裂开来,一日午后,阳光刺眼,他啪地将手里那本来自不知道哪个没文化小族的鬼画符丢到桌面上,耐心告罄,和看笑话般看过来的九凤对视后,道:我出去,冷静冷静。
    这一冷静,他就再也没去过九凤族,不仅如此,九凤几次来隋家逮人,他人总不在。
    绕过气派的前厅,垂花拱门和一面巨大的人工湖泊,给隋家这些后辈们比试的宽阔训练场到了。
    九凤抬眼一扫,果然,人到得齐整,都拽着张椅子坐着,手里或捏着张灵符说话,或垂首闭目沉思,隋瑾瑜坐在最前面,旁边是睡眼惺忪的隋遇,在拔地而起的狂风中,隋家十几个被风吹得像蓬头垢面的傻子。
    看什么呢。九凤和他们的关系都不错,也不用管家招待,自己拉着张空凳坐在隋遇和隋瑾瑜中间,嗤笑:装傻?装傻就能逃得了?你不想想当年你找弟弟的时候怎么烦的我。
    隋瑾瑜冲她打了个暂停的手势,道:好,今年的灵矿,分半条给九凤族,那些该过去的东西,就让它过去,你也别给我看那些根本没法看的东西了,我看得想吐。
    那根本就不是人能看懂的东西。
    知道你们隋家财大气粗。九凤心安理得地受了这半条灵矿,道:今天来不是为了这个,你们这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去蓬莱岛,三地盛会明天就开了。
    等十九出来。隋瑾瑜指了指空旷平地上悬浮着磅礴妖力的阵法,道: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
    行,我也是来看他的。九凤迎着隋瑾瑜打量的视线,嘴一撇,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道:看我做什么,我也是第一次见真正的天攰。妖族嘛,特别是溯侑这种没觉醒过的,进祖地前和进祖地后肯定不大一样。
    对了,邺主那边,我给你们试探出了态度。九凤话音落下,就连一边打瞌睡的隋遇也无声无息睁开了眼,显然对这个话题无比关注。
    在找到溯侑后不久,感谢完薛妤,隋遇又以隋家人的身份联系上了邺主,顺带试探了下那边对两人可能在一起这件事的态度。
    但邺主全程笑着,显得十分客气,也只是客气,连东西都没收,就官方地切断了灵符。
    看着,不像赞同,也谈不上反对。
    我也以妖都的名义去感谢了几句,再好好恭喜了一番,说薛妤眼光不错,一挑就挑中了我们妖都最顶级的血脉,邺主只说了八个字。
    九凤掰着手指一字一字说给他们听:邺都女皇决不外嫁。
    隋瑾瑜先是松了一口气,又想到什么一样,慢慢捂了下脸,颓然道:不外嫁这点,十九早想到了,我们这边有准备,但他这才回家多久啊,哥哥都没喊几声。
    真的假的啊。九凤半真半假地笑:放着妖都君主不做,去邺都当皇夫?
    就是说啊。
    隋瑾瑜慢慢张嘴,道:是我的错,我但凡再早个二十年找到十九,也走不到这步。
    他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空气中躁动的风倏地停下来,满室舞动的妖力被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压得停滞在半空。
    那道连接天攰祖地,只够一人通行的阵法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由内而外挑破,撕开,骤涌的白光完完全全占据了九凤的视线。
    黑发羽冠,长衣及地,人还是那个人,容貌也没变,但身上的气势和之前那个邺都公子确实,完全不一样了。
    若真要形容,大概就是进祖地前的少年虽有锋芒,但刻意收敛着,遇到心上人,还会装乖,笑起来动人无害,像只狡黠又懂分寸的聪明狐狸。
    现在,经过天攰真正的洗礼,他眼瞳变了颜色,由纯然的深黑转换为自身羽翼上鎏金上的璀然金黄,像是撒了层流动的黄金,随意站在那,全身上下都涌动着完全无法收敛的锐利。
    那是天生的君王之态。
    这种令人头皮炸裂的危险之感,作为全场唯一一个还能镇定地维持原有姿势的人,九凤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双眼像是点亮了火光似的,露出跃跃欲试的对撞之意。
    你别疯。隋瑾瑜视线难以从溯侑身上挪开,他压住九凤的膝头,低声警告:明天就三地盛会了,别搞这种两败俱伤的事,还有,我隋家经不起你们打。
    知道。九凤舔了舔干裂的唇,慢慢卸下战斗的姿态,道:我原本还想着,他这么早就心甘情愿朝心上人拱手奉上一切,以后要是被薛妤欺负了,可真就成小可怜了,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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