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梨一顿饭吃得心惊胆战的,她那么辛苦的演了那么久,生怕她俩一句话说得不对头,这事儿就黄了。
    一顿饭吃完,这事谈得也差不多了,李媒人家里还有小孙子要照顾,就只好先走一步。
    柳芳芝在刚才的谈话中,一直处于下风,这会儿心气儿正不顺,眼看着李媒人走了,她也不想跟林凤霞这个不讲理的女人再说些什么,就说家里还有事,要先回去,其它的等明天再说。
    江梨心里乱如麻,现在这情况,这事到底是成了还是没成?
    所幸贺严冬走的时候,给她喂了一颗定心丸。
    收拾好东西等着,我明天会带着拐和彩礼来接你。
    幸福来得太快,江梨有些接不住,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居然在贺严冬说这句话的时候,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款款深情。
    以至于她连句感谢的话都忘了说,只顾着傻傻点头了。
    如果再来一次,她至少也要万分娇羞地低下头,发自肺腑地,轻轻地回一句:嗯。
    前脚刚出门,后脚柳芳芝的脸就彻底垮下来了,心里一股子气,不吐不快,你娘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人。也就江梨那孩子老实,换成别的早跟她闹得不可开交了。眼看着孩子腿还伤着,连路都走不利索,还说什么明天就先把证领了,人你们带回去,婚礼等之后再办也不迟。
    说好听点她这是在嫁侄女,说不好听的她就是在卖孩子。还有,她对人江梨做的那些事谁不知道啊,现在知道在咱们面前演什么侄儿嫂情深了,我看她就是贪图咱们那点彩礼钱。
    柳芳芝说得激情四射,一扭头看到儿子正神游天外,心里一梗,瞬间矛头急转,冬子,妈说的话,你都听见没?那林凤霞什么人呀,明知道咱家什么条件,嘴一张一闭,就要五百块彩礼钱,真是说得轻松。
    贺严冬正想着待会儿回去就把他家后院那棵树给砍了,给江梨做个拐,剩下的不知道能不能做个衣柜,不能的话,就只能做个小点的柜子了。
    他那屋里太寒酸了,衣服都是直接扔在缸里的。
    被柳芳芝这一喊,贺严冬瞬间回过神来,知道他妈今天一直压着脾气不容易,赶紧哄道:她再厉害,不还是被您给杀到三百了,所以啊,还是您最厉害。
    那是,你妈我再怎么说也比她虚长几岁,这么些年,什么没见过,还能斗不过她。柳芳芝被儿子这一夸,瞬间就高兴了,但是一想到钱,就又忍不住叹气道:不过啊,我还是心疼这三百块钱,都赶上咱们家地一年的收成了。
    贺严冬眉梢一挑,语气轻松,妈,您不能光看您花了多少钱啊!您还得想想您那准儿媳啊,这么多年咱村都是只出不进,就您儿子我娶回来了一个,还是个有模有样的,您脸上也有光啊!
    对呀。儿子,关键时刻还是你拎得清。
    看着小老太走路都轻快了起来,贺严冬也彻底放下心来,继续琢磨他的大小柜子。
    下午三点。
    江梨学着贺严冬教她的方法,用板凳架着伤腿正坐在门口看书,江宏发带着俩孩子风风火火的回来了。
    就属江松最积极,一进门看到江梨就冲了过来。
    气都还没喘匀就慌着问道:表姐,怎么样了?
    江梨合上书,抬头看他,明媚的阳光照得她有些睁不开眼,他说,明天就过来接我。
    堂姐,你明天就要走了?江杏姗姗来迟,刚好听到江梨的话,语气里是惊讶还是惊喜,江梨听不出。
    江松瞪着眼,焦急得等待着江梨的回答。
    看到她点了点头,江松平整的眉间瞬间隆起了沟壑。
    这么快就要走吗?
    江松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想到这里人太多,就又把话咽了回去,决定等到晚上再找机会说。
    江宏发一声不吭地蹲在墙根吸完了整根烟,江梨再怎么说也是他亲侄女儿,是他大哥唯一的孩子,眼看着就要出嫁了,他不说两句,也确实不太好。
    于是,他扶着墙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才走过去问道:你都想好了?
    这还是江梨穿来之后,第一次听到她这位亲叔叔说话,他说话声音听起来很奇怪,沙哑粗粝,嗓子像是被火烤过一般。
    也或许他就是因为这个声音,所以才常常保持沉默的。
    江梨抬头看着他,笑着点点头,嗯,想好了。这么多年,多谢叔婶收留我。
    说到这个,江宏发忍不住老脸一红,这么些年,林凤霞是怎么对这孩子的,他都看在眼里,但他从来都没有阻止过,哪怕一次。
    说到底,林凤霞说的那些东西,他也怕。
    但他也要脸,大队书记带着江梨来的时候,一口一个亲哥,一口一个亲侄女的,他不能说不养。
    更何况,他哥根本不是因为意外才走的,而是因为他的操作失误。
    这件事他虽不曾对任何人说过,但这么些年他一直深受着良心的谴责,特别是面对江梨的时候。他已经记不清在多少次的梦中,被这孩子用石头砸破脑袋,再也醒不过来。
    现在这孩子终于走了,困扰他多年的噩梦,也该结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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