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醒过来时的瞌睡劲儿瞬间飞走了, 江梨觉得整个人就跟要散架了似的, 浑身的关节都是酸软的, 特别是腰和膝盖的位置。
    江梨平躺在床上, 一边揉着酸软无力的腰, 一边在心里将贺严冬翻来覆去的骂。
    事实证明, 男人的话确实不能全信。
    昨个儿晚上,贺严冬前脚刚深情满满的说完今晚不做。
    结果, 后脚就把她压在了身下。
    最可恶的是,这人一开始就把自己扒了个精光,中山装被他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尾, 却又坚持让她全程都穿着裙子, 不许脱。
    昨晚到底做了多少次, 江梨已经记不清了, 她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条搁浅在岸边的美人鱼, 在潮起潮落中挣扎求生,直至最后被突然翻涌而来的大浪席卷至漆黑沉静的深海。
    约莫又过了十几分钟, 江梨双手撑着腰, 缓缓从床上坐起。
    结果一眼就看到了昨晚就穿在她身上, 已经被折腾得不成样子的那件杏色长裙, 此时正皱巴巴的团在床尾。
    粉白的梨花, 碎落其间,映入江梨的眸中,便如火般烧了起来。
    江梨下意识掀起手边的毛巾被,丢过去盖在上面,然后搓了搓微微有些发烫的脸颊。
    眼不见为净。
    忽略脑海中突然涌现出的关于那件裙子的所有回忆,江梨匆匆穿衣起床。
    凉水扑面,一卷刚醒来时的疲倦,江梨隐约记起昨晚迷迷糊糊间似乎答应了贺严冬许多平时根本不会答应的无理要求。
    怪不得这人昨晚跟疯了一样,精力旺盛到令人发指。
    简单洗漱完,江梨深吸一口气,有些忿忿不平的将长裙扔入盆中,舀了水,直接顺手给洗了。
    搓洗的过程中,江梨暗暗下定决心,未来一个月绝对不允许贺严冬再碰自己。
    柳芳芝正坐在堂屋门口,呼扇着扇子打瞌睡,听到动静,一睁眼看到江梨,本来睡意朦胧的眼里瞬间就放出精光。
    把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才笑着招呼道:起来了,去吧,伙房给你剩了饭,赶紧吃了。
    嗯,这就去。江梨被她看得发怵,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随便应了声,将手里已经拧干水的长裙在绳子上搭好,才快步往伙房走去。
    柳芳芝慢慢摇着扇子,目光黏在江梨的背影上,直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伙房门口才摇摇头,一脸遗憾的小声感叹道:还是太瘦了。
    面汤里面飘着鸡蛋絮,还额外又给她煮了两个鸡蛋,在柳芳芝的深切注视下,江梨这顿饭吃得是压力山大。
    勉强吃完两个鸡蛋,柳芳芝终于起身走了,江梨一口气刚松了一半,人就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半块白馍馍。
    来,再吃点儿。柳芳芝把白馍递过去,朝着桌子上还没吃完的炒土豆勾勾下巴,这不还有菜呢,就着吃。
    江梨没接,抬头一脸为难的看着柳芳芝说:妈,我是真吃不下了。
    柳芳芝愣了片刻,然后随手将白馍往搁土豆菜的盘子里一放,直接就近坐了下来,一副要好好跟她唠唠的样子。
    行,吃不下那就不吃。柳芳芝摆出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看着江梨,循循善诱道:那你跟妈说说,生孩子的事,你跟冬子是怎么打算的?
    江梨这一早上起来,本来就身心俱疲的,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要面对婆婆关于生孩子这个事儿的灵魂发问。
    她一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便下意识的低头喝了口汤,然后一脸平静的踢皮球,他没跟您说啊?
    没。柳芳芝摇摇头,开始打感情牌:冬子啥都没跟我说,但这事儿你们不着急,妈着急啊!
    老大那边我是指望不上了,现在这不是只能指望你们了。你说你们这结婚也有小半年了,怎么就一点儿动静都没呢。你不知道,隔壁大妞那时候刚嫁过来两个月就怀上了。
    还有村里其它几家媳妇儿,也都是两三个月就怀了。就咱家,你大嫂嫁过来好几年没动静,现在又是你,我这现在都不好意思出门,就怕人问起这个来。
    柳芳芝深深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就是想着你俩要是真有啥问题,咱们就早点去医院看。
    江梨一边听柳芳芝说着,一边时不时的低头喝口汤,表面上平静如水,心里其实慌得一批。
    柳芳芝最后这话说得就扯远了不是。
    她和贺严冬昨晚才刚大战了不知道多少回合,现在说她俩身体可能有问题,那不是开玩笑吗?
    而且这话要是让贺严冬听到,怕是要直接怒发冲冠,拍案而起了吧。毕竟她之前只是因为洁癖多洗了几次手,就无意中伤到了贺严冬的自尊心。
    江梨太阳穴突突直跳,简单思考之后她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因为她可不想突然有一天,被柳芳芝逼着去医院做检查,或者直接被人盯着喝什么生子汤。
    于是,江梨深吸一口气,直接道:妈,我说了您可千万别生气,我们做这个决定其实也是为了孩子好。
    我和冬哥都商量好了,这两年先不要孩子。
    眼看着柳芳芝脸一沉就要拍桌子,江梨赶紧伸手拦着,并安抚道:妈,您先听我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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