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洗澡特别快,加上洗头只要三分钟就能从卫生间里头出来。看到程宝珠木着脸坐在屋檐底下火炉边,他就凑过去抱着她。
    肥皂的香味逼进,他头发上还滴着水呢,程宝珠赶紧躲开些。
    徐川隐隐笑道:你生气了?
    程宝珠斜他眼:你不生气?
    那咱们今年就把她送保育院去吧。徐川又兴致冲冲地提起这事儿,她这年龄的小孩保育院里一抓一大把,去了之后也有小孩儿能跟闺女儿一块玩。
    哎呀!
    程宝珠推开他:你这人太奇怪了,我现在在跟你说她私自跑到胡同口的问题,你好端端的跟我提什么保育院?
    徐川拉个板凳坐一下,就是要和媳妇儿凑紧:闺女不是不听话吗,那就让老师去教。
    程宝珠:
    她仰头望天,好特么无语。
    你都无法教会闺女,还指望人家老师来教会你闺女呢?
    徐川面露不解,自己不会教不就是要送给老师去教吗?
    程宝珠刚刚被闺女气到,这会儿又差点被徐川气心梗。
    她咬咬嘴唇,干脆直接指着卧室:你你你徐川你滚进去,跟你闺女儿好好再说说不能单独出门的事,反正别在我眼前晃悠了我迟早得被你们父女俩给气死。
    徐川:
    哎,好好的怎么又生气了?
    最近火怎么这么大呢,他瞟了眼砂锅中的药膳。
    哦,小日子到了。
    他瞬间明白起身,这几天他媳妇儿就是火药桶,一点就炸的那种。
    这种时候,不需要他去排闷解忧,只需要他躲得远远的就好了。
    徐川赶紧起身回卧室,他大闺女估摸着是听到了外头爹妈的谈话,正乖巧地坐在床上,眼睛水润润地盯着徐川看。
    爸。
    讨好地叫了声爸,特别机灵。
    闺女心虚地移开眼神,小手还在不自觉地抠着脚丫。
    徐川此刻脸上表情和刚刚面对程宝珠时不一样了,完全绷着一张脸,瞧着马上要发火。
    门外屋檐底下的程宝珠只听到砰的一声,徐川将门关上,然后里头传来严肃的训斥声。
    她总算舒服许多,教育孩子的事儿就是得爸妈两个人一块来嘛!
    凭啥只有她一个人被气呢?
    气温一日日升高,大街上胡同里人们开始脱下雍肿厚重的衣服,换上轻薄的单衫。
    程宝珠最近学业比较忙,忙得脚不沾地压根没时间回家的那种。
    薛老师估摸是看透了她的咸鱼性子,深知她是给一鞭子才会往前走几步的懒驴,所以在第二这学期开始之时卯足了劲逼她多学习。
    同样的,还有班级中的其他人。
    薛老师是个很会因材施教的老师,她知道程宝珠对药膳方面感兴趣,便让她多接触这方面的知识。她明白邹然属于一线人才,特别是在跌打损伤方面特别有灵性,便着重培养她这一块。
    邹然经常抱怨,她原本还想今年把闺女儿从老家带到首都来的,可如今恐怕得再拖个一两年才行。
    程宝珠倒是觉得这样不成:你现在忙,往后只会更忙。所以你若是坚持想带到首都来,还不如这会儿咬咬牙把姑娘带来。
    过两年姑娘就得上学了,难道两夫妻都在首都,还要把姑娘留在老家上学?先带来,也能先适应适应,好歹可以放保育院中啊。
    邹然都快愁哭了:我们两人都住学校,压根没有街道的保育院可以接收我姑娘。
    程宝珠也挠头,想了半晌说:要不然,要不然试试咱们学校的职工保育院?然后你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干脆搬出去住。等等,其实在学校里头租房也行。
    她们学校中这么多教职工,孩子同样多,保不准过两年都得开一间附属小学了呢。
    而学校许多老师都有分配房子,有些老师自己有房,比如薛老师,她就不乐意住学校的小单间中,所以她的小单间就空着。
    如果可以的话,就找个老师的空房子租下来。
    哎,别说!这主意听着不靠谱,但仔细想想其实还真算目前唯一的办法。
    邹然瞬间支棱起来,她把手上的作业放下跑去宿管阿姨那儿给丈夫宿舍打电话,也不知道两人聊了些啥,她又急匆匆地跑去见辅导员了。
    陈辅导员听到她提出的问题瞬间语塞,忽然说:程宝珠给你出的主意?
    真把学校当成家的事儿只有程宝珠能干得出来。
    邹然嗯字都快蹦出口了,又赶紧咽下去摇摇头:是我自己想的,和宝珠无关。
    陈辅导员也不知信没信,想了想说:你要是想送进去也行啊,只是在咱们这个街道上要有一处房子,租的也可以。
    老师你在学校有分房子?邹然等他说完后,嗯嗯两声问。
    敢情是把主意打到他头上来了,陈辅导员心想。他说:我自个儿也是租房,你倒不如去问问你班的薛老师。
    邹然起身摆摆手,忙不迭跑出去。
    薛老师那房子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就租给了她,才一个下午的时间,邹然这事儿就给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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