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左厢房呢,则是用餐单间,总共有四个小单间。
    程宝珠几人在耳房看诊,每天有两位坐诊大夫,刚好就占据了两个耳房。
    中间的正厅被改造成药房,进去正厅后几面墙上是满满当当的药柜,看着颇为震撼。
    最后便是正房后边的后罩房了,后罩房也如隔壁菜馆中那般被加高许多,为了防火防水还用砖头重新建过。
    后罩房里有仓库、熬制药膳的厨房、煎药的房间以及炮制药材的房间,分得特别清楚。
    程宝珠就如同旧社会中勤勤恳恳干了大半辈子活,攒下几亩田地的老农民般,无比欣喜与满足地瞧着自己的产业。
    这是独属于她的产业,是她一手建立的药膳馆。
    嘀嗒嘀嗒
    秒针在转动,时间在流逝。
    今天晚上好似是个无眠夜。
    程宝珠睡不着,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望着夜空上的点点繁星,心中很是不平静。
    徐川给她端了杯热牛奶来:喝些牛奶,喝了能睡得好。
    程宝珠只摇摇头,敛着眼眸没有说话。
    徐川有心说别总想着开店的事儿,有道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程宝珠的药膳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了,她用了整整好几年的时间才搞成这个模样,徐川看了后都想把自己的菜馆重新装修一遍。
    但还未开口,相处许久的徐川就隐隐从空气中感知到自己媳妇儿的情绪有点儿不对劲。
    他赶紧把热牛奶放到一边的小桌子上,忙蹲到她的面前问:你这是咋了?
    程宝珠没说话,把头轻轻歪到旁边。
    徐川掰正她,将脸前的头发绕到耳朵后边去。
    程宝珠在流眼泪。
    怎么了?徐川着急问,你别怕,要不我明儿全程陪着你成不?
    程宝珠不肯开口,咬着嘴唇还是摇头。
    徐川起身瞧瞧正坐在客厅里拉小提琴的闺女,就急如风火般进去然后抱着闺女回房间。
    啊啊啊,爸爸干嘛!大闺女生气了,抱着手噘嘴瞧她爸。
    徐川认真说:你在房间里待一会儿,不准出来晓不晓得?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徐川说完关上门,关门之前再度强调,不许出来。
    大闺女儿嘴巴越撅越翘,都能挂油瓶儿了都!
    不出去就不出去嘛,她又哼哼地把小提琴拉得嘎嘎响。本来都有点能听出曲调的小提琴声重新又变成了锯木头声。
    闺女一走,程宝珠就肯抬头瞧着徐川流眼泪了。
    怎么了?徐川再度轻柔地问。
    程宝珠瘪着嘴巴,双眼含泪说:徐川。
    徐川急忙点头:我在呢。
    我,我好想我爸爸妈妈呀。
    带着哭腔的话音落下,院子里头便一片寂静,唯有晚风吹拂过树梢带来的簌簌声。
    较为昏黄的灯光下,徐川脸色略有些许凝重。
    好半晌才说:想爸妈啊?
    嗯,死去的记忆重新攻击他。
    犹记得当年他家宝珠怀闺女儿时,也是常常抱着他哭,哭着说想爸爸妈妈。
    徐川挠头,脸上不知该露出何种表情。
    咋说,现在在首都他也没办法带着宝珠去程家村给爹娘扫墓啊。
    那咋办啊?徐川不知所措问。
    程宝珠抹抹眼泪:不要咋办,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解决不了!就让我安安静静的想一会儿就好!
    徐川:
    不是,他冤枉啊!
    这玩意儿他怎么解决?
    程宝珠想要安静,徐川就闭上嘴巴,搬把小板凳坐在他的旁边陪着她安静。
    月光皎洁柔和,原本清凉的它照在院子中时平添一丝暖意。
    月影婆娑,月亮思乡。
    第二日,清晨。
    芒种快到,芒种积阴凝雨润。
    这个节气渐至,也就代表着长江中下游的地区也将进入黄梅时节。
    黄梅时节多雨,按理来说首都中倒是不会如此,但最近几天的夜里都下了几场小雨。
    凌晨一两点下,四五点便雨歇,总之这雨下的懂事极了,使得徐川都不必每早起来给他的小菜园浇水。
    今早起来,院里的叶片和花朵上照样还有小雨珠。
    而大闺女儿正拉着她的小竹瓶,在各个花朵叶子上收集水珠呢。
    徐川说那是小雨珠,她不肯,非说那是小露珠。
    小姑娘也不知道看了什么奇里奇怪的小故事,非得试试用这所谓的无根之水煮茶,喝了能不能练就一身神功。
    程宝珠今天早上倒是睡得熟,前几天醒得比徐川还早呢,搞得徐川胆战心惊,生怕她压力太大。
    而这会儿,都七点半了,她还没醒。
    不过再不醒也不成,快到八点时徐川叫醒程宝珠,她换衣洗漱绑头发一气呵成,用五分钟的时间吃个早饭,坐上车在八点半前到达药膳馆。
    此刻,董欣已经到达药膳馆中。
    不仅如此,程宝珠到达之时还看到八个候诊间竟然有三个在使用。
    我滴个妈!
    她那些想爹妈的悲伤情绪没了个彻底,心里只有满满的担忧,担忧自己候诊间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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