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兰是知道如今车上扒手多的,所以让几个壮小伙轮流来守夜。
    他们在火车上睡得香甜,睁开眼时就到第二天。
    哐哐哐哐哐
    火车站飞速前进,周围人都在兴高采烈的讨论今天中午就能到达首都。
    就这速度咱们往后能常来。江玉兰对徐保国欣慰地说道,要比从前方便得多。
    徐保国也眯笑着眼点点头,可这话却让徐家良几个哥嫂揪心。
    人家不差钱能常来,他们可都是花了好些钱买车票的,也不晓得家良给不给报销。
    快到中午时,徐川放下活去车站接人。
    可他万万没想到,等到爹娘后他傻眼了。
    此时正是一天之中最热之时,待在车中闷热的空气能把人热得发晕。
    徐川站在车外等,同行的还有徐家良。几位老人肯定是要坐车走的,只是车子坐不下,徐河和李翠芬就由家良用公交车领走。
    两人只等了几分钟,就见车站出口处涌出来一群人。
    要到了要到了!徐川略微激动,再次拿起他的红色旗子在空中挥舞。
    徐家良也站在高台阶上望着出口方向探头探脑,两人都许久未见父母,哪能不激动呢?
    然而
    江玉兰和徐保国走在前头,徐河与李翠芬跟在后头。
    再后面呢,就是家良妈家良爸。
    再再后面,徐家良瞪大眼睛,脸上表情瞬间凝滞。
    不是,没跟他说家里哥嫂也来啊,怎么这会儿全来了。而且不但大人来,小孩儿也全给带来,这没有提前跟他说,他这会儿到哪里安排住处去?
    徐川也被这阵仗惊得目瞪口呆。
    他想,完了。
    家良完了,这段时间有的烦了。
    徐川马不停蹄地带着四位老人让车先走,把后头的一帮人全留给家良带着。
    江玉兰从见到小儿子的那刻就抹眼泪,她从未和儿子分开过这么久。
    徐保国的眼眶也隐隐发红,虽未说话但眼神却也一刻未离开徐川的身上过。
    徐川赶紧安慰二老:大热天的咱们先回家吹风扇,大姐下班后也会来。
    行行行!江玉兰流着泪忙点头,赶紧把行李放到车上后小心翼翼地坐入车中。
    徐川和大哥抱了抱后就迫不及待地把车开走。
    车上他说:宝珠还在上班,好好在上课,她们得傍晚才能回来。
    江玉兰:我晓得,赚钱读书重要,你把我们送到家后也去菜馆吧。
    她对那一片熟悉,得去看看几年前认识的几个老太太她们如今咋样了。
    徐川心说他还去菜馆干啥,他得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去安排安排26号的事。
    藏在柜子里的婚纱也被徐川取回来了,此时正放在后备箱中,他正琢磨着怎么让程宝珠能穿上婚纱的同时猜不到他在准备婚礼。
    这有点难。
    徐川了解程宝珠,同样程宝珠也了解徐川。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可以说互相看一眼对方就知道对方下一秒想干啥。
    哎,徐川挠头。
    回到家中,车子才刚进入胡同口时徐保国就对着外头树荫底下下棋的人喊:嘿!大热天的在下棋呢!
    哎呦呦,是老徐来了!
    了不得,真是好几年没见面,早想找你切磋几把了!
    徐保国嘿嘿笑:等等啊,等等出来和你们来一把。
    江玉兰说他:大中午的可别中暑。
    嗐,那不会,咱们当年大中午的还得下地呢!都是皮糙肉厚,哪就能中暑呢。
    听父母吵嘴,徐川唇角挂着笑。
    来到家中,已经忘记了老两口的旺财汪汪直叫。
    你个旺财,不记得人?
    江玉兰轻拍它头:没良心的,那么多顿狗饭我真是白给你吃了。
    徐川把旺财栓起来,几个老人坐到客厅中去。
    他对家良爸妈说:家良房子就在后面的胡同里,你们先在我这坐坐,他应该马上就到。
    徐川其实挺怕和家良爹妈说话的,为啥?
    他们是同辈!
    按理来说徐川得喊两人叫哥嫂!
    同村同族的关系就是有点儿复杂,而村里又注重这种事。
    这几年风气渐渐放松,村里的老太爷年年都问徐川有没有回来祭祖,还说要把从前还成村大队的徐家祠堂重新修建起来。
    江玉兰就说:老太爷哪里是想你回去,人家是想你捐钱!
    村里大半都是姓徐的人家,可是这些人凑起来的钱也不足以修个好祠堂,所以便把目光放向在外有出息的徐川身上。
    徐川当时笑笑说:捐就捐呗,我往后还想给村里捐桥修路,给村里捐学校嘞
    江玉兰连忙捂着电话左顾右盼,半晌后小声急道:这得多少钱啊,咱们村才不缺这些。你自己留着吧,千万要自己留着!
    说完,就赶紧挂断电话。
    徐川:
    果然,他妈有钱后小气的性子依旧不改。
    阳光时而旺盛时而又弱下去,外头蝉鸣声阵阵扰得人有些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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