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得考大学,得和宝珠一样读大学。
    如果没有程宝珠,李翠芬估计也会对儿子能考上中专这回事儿万般欣喜。可等她接触到更高层面后,每年去首都,都被程宝珠和徐川带着到各个高校中转一圈后,就再也不满足只考个中专。
    李翠芬当时忿忿,如今的不少人家都认为中专比高中好,读上几年就能出来直接工作,和大学也没啥两样。
    就是这种想法,使得不少能考高中,有机会考入大学的孩子全部读了中专。
    别人她管不了,李翠芬心想她两个儿子那都必须得能大学就大学。如果可以,学他们婶婶一样继续研究生才最好。
    吃过晚饭,一家人到晒谷场中去。
    晚上8点,村支书拿着个话筒,站在晒谷场的大石头上开始讲话。
    讲啥呢?
    所有人都没猜到,讲的就是高粱的事。
    虽说咱们村从来没有种过高粱,但是我觉得可以试一试。公社要开酿酒厂,隔壁的市里也有酿酒厂,这些酿酒厂都需要高粱。
    嗡
    话音刚落,原本没什么声音的晒谷场顿时沉默的落针可闻,几秒钟后便爆发出闹哄哄的吵声。
    啥意思?咱们改种高粱了?
    不是,高粱这玩意儿别说没种过,我就连吃都没吃过。
    那哪成啊,咱们祖祖辈辈种的都是大米,祖上做事儿自然有他们的道理。
    村支书很有威严,换做别人说这事儿,都得被人喷死在石头上。而他抬起手压一压,底下各种质疑声吵闹声瞬间被压下去。
    静静,听我说完。
    他叹声气,展开一张纸,在电灯下看几眼继续说:穷则思变,我也没让你们一口气全把地里种上高粱,咱们划一块地来试一试。如今咱们公社有酿酒厂,隔壁市也有几家酿酒厂,不说其他的,反正高粱的销售总是不愁。
    众人一听,原来并不是把所有地都拿去种高粱,这才稍稍放心。
    可是咱们不会啊。
    村支书:不会就去学。
    那从哪里学呢?
    村支书:从徐川那里,如果你们同意,我就找徐川给咱们买种子!
    什么!
    底下人几乎异口同声,包括江玉兰等人。
    他们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村支书的话,江玉兰甚至没控制住猛地站起身。
    我的娘嘞,她家川子凑什么热闹!这种事是能掺和的吗?要是高粱没种成可得怪在他的头上啊!
    不是啊,跟跟跟徐川学种地?
    众人议论纷纷,他们这种老庄稼汉,怎么可能会跟徐川学种地?
    要知道徐川当年的懒汉事迹还时常被他们拉出来说一说,关键是徐川会种什么地?
    徐支书无语:可别瞧不起人,我也打听过高粱的种法,更找人去省里的什么研究所中去问过,人家说的和徐川说的没啥差别。
    哎呦喂!咱们种了一辈子的地,哪能不知道口头和锄头下是不一样的。说归说,你说那些坐在办公室里的专家来试试,种的估计还没咱们种的好。
    去!徐支书黑脸,你想得够美,人家哪里是天天坐办公室,人家靠着脑子种地,哪能比不上你这个靠蛮力种地的。
    他实在难以理解,村里的这些人怎么觉得徐川还是当年的徐川呢。
    明明从前报纸上也有写过,那一家家店开的,就说明人家本事大着呢!
    前些时候和徐川通电话,徐川还说马上就要来他们市里开店了!
    这件事需要谨慎考虑,徐支书也没让村民们当晚给出答复。他仔细把计划说完,然后挥挥手散会。
    江玉兰急得不行,回到家中就在院子里不停的走动晃悠,把徐保国晃得头疼。
    他捂着额头:行啦行啦,差不多行了!不就是这些小事儿了吗,哪里值得你这么担心?
    江玉兰指着他生气:嘿你个徐保国,敢情小儿子是我一个人生的,你这当爹的就不能替他想想?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责任可不得都在他身上!
    徐保国皱眉:徐川多大的人了,他如今想事可比你周全。你考虑的这些,难道他都能没考虑到吗?
    是啊!江玉兰就是奇怪,川子为什么会这么做,她此时就恨不得跑到公社去给徐川打电话问问!
    徐保国敲着烟杆,塞些烟丝开始抽,抽着抽着突然轻笑出声。
    烟雾呛到喉咙里,他猛地爆发出强烈的咳嗽声。咳嗽声不停,笑声也未止。
    笑啥!江玉兰瞪他。
    笑你小儿子。
    笑他干啥?
    笑他出去快十年,也没有丧了良心!
    总归,还记挂着他们这小小的老坑村。
    江玉兰愣住。
    首都,进入盛夏后蝉鸣阵阵,徐川那起他的竹竿开始爬到老槐树上敲蝉。
    不敲程宝珠得骂人,她这姑娘心烦的时候可是会借着不停的蝉鸣声闹腾的。
    今天是放假的日子,徐川昨天出门应酬,回来时喝得有点多,程宝珠又是扶他去洗澡,又是扶他去洗漱。
    他对酒后的事儿都没啥印象,只知道孟松青送他回来后,宝珠全程又气又笑,洗澡时差点没把他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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