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再回来,只怕桓槊饶不了她。可静影本就没有再打算踏足魏地,因此毫不犹豫地点头起誓:若我有幸离开桓府,终我一生将不会再回魏都,更不会出现在桓大人面前。
    桓思飞听完她的话,似乎有一瞬间愣怔,可转而神态恢复如常,背过身去,示意静影她可以走了。
    小姐,她走了。寒枝小心翼翼提醒,桓思飞这才回过头来看着院落门前的那条鹅卵石小路,静影方才才从上面走过。
    脑海中不知怎的浮现出头一次见到他的情形,也是这么一个日子,他身着鸦青色的长衫,虽面色狼狈,衣衫褴褛,但彬彬有礼,谦逊温和又狡黠聪慧,若她是他,该有多好。
    她送的簪子呢?桓思飞问到,寒枝忙不迭将簪子奉上,还忍不住挖苦几句:也不是什么名贵的木头,做工更是不行,和小姐您的首饰相比,不知逊色多少,还是拿给奴婢去扔了吧。
    桓思飞却摇摇头:不必,收在匣子里吧,算是个......教训。
    小姐,她方才同簪子一起,还递给我一封请柬!寒枝嚷道,桓思飞将那请柬展开,看到里头的字,不禁将手中的请柬捏得更紧了些。
    四月初八,下个月便是了。
    第16章 愉悦
    今日去了哪里?桓槊又来了她这里。
    借着一点如豆灯火,静影正在描摹一幅画,陈国还在时她贵为公主,从不用做伺候人的活计,但她是太子亲妹,陈国嫡长公主,自然也不能和妹妹们一般,耽于享乐,但是深宫寂寂,长日无聊,琴棋书画便成了打发时间的好东西。
    现在这日子似乎又回来了。
    静影下笔,将最后一点山水颜色上好,转头正对上桓槊的目光。
    画得不错,颇有古风。初时,静影便知道桓槊并不是只知弓马骑射的武夫,没了兵权,他的心机和计谋也足以能令他站稳朝堂。况且这兵权只不过是暂时移交到了魏帝手上。
    陛下也很喜欢画这些山水花鸟。他若有所思,看着静影,烛光荧荧,她的珍珠耳环摇摇晃晃,似要坠下,桓槊凑近了,取下珍珠耳环,随手抛掷在地上,然后含住静影小小的耳垂。
    啊静影不禁嘤咛出声,她从不晓得,耳垂之处也能那么敏感,被他一下含住,便变得通红,耳边湿濡之感越来越清晰,五脏六腑间似乎有一根羽毛在骚动着,桓槊伸出舌尖,舔了舔那耳垂。
    他将她一把抱起,扫开桌上的一切,砚台被毫不留情的摔落在地,发出好大的声响,他作势要掀开静影的裙摆。
    静影连忙开口:大人,我的画!
    桓槊并未打算停住自己的动作:大人我赔你一幅!便要继续,言语之间似乎有所不耐,手下的动作也越发急切,见静影衣带死活解不开,桓槊眉头一皱,竟直直撕破,静影捂着胸口,白皙的肌肤裸在空气中,突如其来的冷意令她脑子嗡得一下清醒过来。
    大人怎么了?静影避开桓槊的吻,他的头一偏,这个吻便落到静影的脖子上。
    今日下朝之后,御史大夫不怀好意请他去了凝香楼。朝堂中无人不知,桓槊是从不去青楼妓坊的,可自从他交了兵权,现下陛下又改立李大人为丞相,御史大夫自诩清流,素来与桓槊面和心不和,瞧不上桓槊出身,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岂能不落井下石呢?
    是胡姬的味道?匆忙之下,静影脱口而出,方才桓槊靠近时她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不像是坊间卖的香粉味道,有些辛辣刺鼻,再加上桓槊今日夜深才回府,定是在外处逗留,静影便猜测胡姬的味道。
    桓槊的动作一下子停滞住了,他目露危险,捏着静影的下巴,眉目上挑:你怎么知道?
    其实她也不过是赌一把,没想到竟真的给她赌对了。
    桓槊今日颇不对劲。
    大人讨厌胡姬?她大胆猜测。
    桓槊没了兴致,整了整衣襟,放开了牵制住静影两条胳膊的双手,他知道静影心中不愿,所以也是只管下狠手,静影手臂被他按过头顶,雪白的皓腕上留下一条红痕,静影将衣裳拢好,身体还忌惮着桓槊方才的疯举,忍不住微微发颤。
    美人身形单薄,因为恐惧而更显柔弱,桓槊却冷笑一声道:自作聪明。
    她面如优昙,昂首在他面前,脖颈纤细如白色羽禽,因为被掐住脖子导致呼吸不畅,而面露痛苦之色。
    不过自始至终,静影都没有呼过一声痛,更没有求饶。
    替我更衣。他似乎是要在此歇下,掐着静影脖子的手陡然松开,胸腔中立刻涌入大片新鲜的空气,静影大口呼吸,涨红的脸总算恢复了常色,但还是要比常人更苍白一些。
    她不敢再违逆桓槊。
    此人脾气琢磨不定,倒和坊间传闻一模一样。
    桓槊性情不定,阴鸷暴戾,尤其今夜。
    静影缓缓走到桓槊跟前,依照规矩,下人伺候更衣,应当跪于地上。
    此刻人为刀俎,静影只得屈辱的跪在桓槊身前。
    他站得很近,静影双手环住他的腰,解开他的革带,桓槊武将出身,自然用不惯文官用的玉带,只是北魏的官服同南陈的官服相比更为简便、容易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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