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生凋敝飘零,仍旧难逃恐怖分子及反|政府势力的荼毒残杀。
    她并不知晓顾煜此次执行何种任务,但就新闻字里行间的线索来说,必不会轻松安全。
    惆怅担忧蓦然跃然心尖,她正准备关机,忽视屏蔽令人焦虑纷扰的新闻报道,顾煜的电话拨进。
    疑惑半晌,才想起顾煜临走前拿着她的手机把自己的联系方式一股脑从黑名单中放了出来。
    顾煜小心谨慎又难藏失而复得欣喜的模样落进阚云开眼中,算得意外之喜。
    她握着手机淡笑出声,故意迟些按下接听键,电话那端的人语气稍显急切,怎么半天不接电话?
    阚云开脚趾勾着被子,刻意拖长声调,想看你着急。从前就喜欢看他恼火却又对她无可奈何的神色,准备睡了。
    顾煜放回牙膏水杯,想看我着急还需要等到现在?他哼声补充说,没良心。
    还是如此定义她,阚云开翻身趴在枕头上,虚勾着小腿,在空中轻晃着,不满问:为什么刚才不把戒指还给我?
    回国。再娶一次。
    阚云开没再说话,顾煜也不吱声,轻浅的呼吸声顺着听筒悠悠传入彼此耳中。
    昨日不敢奢望的情景,而今亦如在幻想之中,时间终是作弄人,上一秒是孤寂悲凉,下一瞬便是抚慰蜜糖。
    顾煜打破沉默,你早点休息,照顾好自己,别出门。
    嗯,你注意安全。阚云开顿了下,我等你。
    数月来,难得安枕好眠,扰人的失眠症终于没再作恶,时差和环境这些恶劣条件在今夜都可忽略不计。
    翌日清晨,阚云开伴着饥肠睡醒,昨夜二人疯狂的行为促人昏昏欲睡,小店购买的食品还未拆封,已经三四十个小时未进餐食,腹中馋虫清早便与她作对。
    她从箱中取出干净裙衫换上,拿起餐票去酒店一楼餐厅吃早餐。
    酒店现有住客多为欧美人,早餐偏西式风味。
    阚云开将餐票与证件递给服务人员核验,在餐台拿取一份烤面包,抹了些许黄油,挑选一杯热气浮散的黑咖啡,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连续三年造访苏国,眼前的景象不比发展国家欣欣向荣,有的仅是一年堪比一年的破败与鲜血。
    热爱这片土地的旧人无能为力,多得是新兴势力为抢夺资源权利而来的戾气,亦如黎明前蛰伏黑夜已久的猛兽,只等时机攻破。
    阚云开端起咖啡小抿几口,看着窗外颓败的残垣断壁之景,食欲消退几分。
    今天的黑咖啡,格外得苦。
    姐姐,你是中国来的吗?软糯的童声从桌角传来。
    阚云开低头找寻声源,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两臂交叠趴在桌边,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她,童真的探索欲闪动。
    是呀,你的家人呢?阚云开含笑拿出包中携带的巧克力棒递给她。
    巧克力棒的吸引力在思念前尤显不足,小女孩不满撅嘴抱怨道:爸爸在这里工作,我都好久好久没有见到他了,我和妈妈坐了很久飞机来看他,结果爸爸很多天都没有来找我们。
    恬恬,妈妈有没有和你说过这里很危险,不可以乱跑的。女人放下手中的餐碟,快步走近,半蹲下身说教着,她微笑致歉,不好意思,小孩子打扰您用餐了。
    阚云开说:不要紧,恬恬很可爱。他国难遇同胞,她邀请道,不如我们一起做吧,异国他乡难得遇见自己人。
    女人欣然接受阚云开的邀请,恬恬欢欣坐在母亲身边,不甚熟练地用刀叉吃着盘中的炒蛋。
    交流得知,女人的丈夫长期驻扎在此,一年有一月假期可以回国探亲。今年项目原因,所有员工原地待命,无特殊原因不得离开,女人遂带女儿跋涉来此探望,不想遇到波折战争,久久未能见面。
    用完早餐,女人说:阚小姐,麻烦您帮我照看一下恬恬,我回房间帮恬恬拿下哮喘喷雾。
    好。许是眼缘相合又想起那个未能来到世间的小生命,阚云开很喜欢恬恬。
    恬恬蹦蹦哒哒跳来阚云开身边,仔细喝着杯中温热的牛奶。
    忽而门外传来一声巨响,餐厅内尖叫声四起,食客惊慌失措地逃窜。阚云开下意识将恬恬护在身下,捂紧她的双耳,矮身躲来沙发后方的死角。
    约莫五分钟后,室外的爆炸声与枪击声消失,她弯腰探出半个身子,观察窗外的状况,大约有二三十个不明身份的武装分子持枪闯进酒店。
    恬恬骤然受惊,气息不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阚云开经历多次类似袭击,眼见武装分子靠近,此时经验并不起半分安抚作用,她心跳错乱,仍是慌张不已,她嘴唇微微泛白,安慰道:恬恬乖,别害怕,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近十个武装分子冲进餐厅,勒令所有人呆在原地,恬恬妈妈手拿哮喘药蹲在水台附近,阚云开抱着恬恬缩在角落中。
    恬恬哭了太久,哮喘发作,呼吸不畅,小脸憋得青紫,恬恬妈妈焦虑不堪,试图与武装分子沟通,意图送来药物。
    奈何语言不通,那人不懂也不想听她说了什么,抬脚踹向她胸前,机枪极顶后脑,迫令让她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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