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沅双眸水润,心虚地不敢抬头:我,我让人把你的东西搬到书房了。
    齐存挑眉,大度地说:无妨,我去搬回来。
    可是她不想和他睡一间房。
    乔沅急中生智:我要和庭哥儿一起睡,你来就睡不下了。
    齐存不慌不忙道:那我可以睡软榻。
    那是守夜的丫头睡的,方便夜里照顾庭哥儿。
    合着就是没他的地儿是吧。
    齐存哼笑,倒是没在坚持。反正他现在回来了,有的是时间慢慢陪她磨。
    庭哥儿被洗的干干净净抱过来了,平日用惯了的小衣服小被子也被一并收拾了带过来。
    乔沅把头埋进儿子柔软的肚皮,轻轻吸了口气,带着奶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庭哥儿以为这是在和他玩,咯咯地笑。
    他长得玉雪可爱,瞳孔像两颗又黑又亮的黑葡萄,笑的时候,尤其让人会心一中。
    太,太治愈了。
    乔沅红着耳尖把儿子放到床铺上,用卷成长条形的小被子围住,免得晚上睡觉的时候压着他。
    长得像你,若是像我,可没这么好看。一道炽热的呼吸喷洒在颈后。
    乔沅心里还没来得及升起抗拒,就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
    还算是有自知之明。
    乔沅翘起嘴角,有些得意,假惺惺安慰他:你也不难看啦。
    要是有尾巴,估计要翘到天上去了。
    齐存看着她这幅骄傲的样子,没忍住笑。
    乔沅转过头,下一秒,微微睁大眼。
    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齐存脸庞湿润,发丝还带着水汽,显然刚沐浴回来: 我穿了啊。
    怎么不穿上衣?乔沅气急败坏。
    齐存神情纯良:回来得匆忙,没带包袱,想着府里有旧衣服的。
    可是没想到都被她打包扔到书房去了。
    小作精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她可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事,质问道:你怎么不让人去取?
    齐存表情无辜:忘了。说着,他弯下腰,把一块雪白的毛巾捧到眼前。
    你帮我擦擦头发,擦完,我就回书房去,好不好?
    乔沅思索一下,秉着快点打发他走的想法,勉为其难地接过毛巾:行吧。
    齐存眼睛一亮,转过身坐在脚踏上,生怕慢一步她就反悔。
    这人全身都硬邦邦的,连头发都又粗又硬,不像她的又细又软。
    乔沅薅了一把,看着头顶那撮头发又直挺挺站起来,忍不住偷笑。
    齐存感觉一股轻柔的力道按在头上,随后,头皮一痛。
    这真不是乔沅故意的,她自己的头发都是丫鬟打理,哪里给别人擦过头发,自然不知道什么力道合适。
    齐存也没出声,就这么任她折腾。
    乔沅擦了一会儿就没耐心了,视线无意中下移。
    眼前的肩背宽阔,流畅结实的肌肉微微隆起,似乎有无穷的力量蕴含其中。
    只是上面附着大大小小细碎的伤口,有些年代久远,有些像是不久前才愈合的,昭示着主人在战场上凶残的岁月。
    乔沅的手指摸到后颈下的一道伤疤,无意识地扣了扣。
    酥酥麻麻地感觉从后颈传来,像是一根鹅毛在心里瘙痒。
    齐存抓着那只手,转过身来,目光沉沉:别乱摸。
    撩出火来又不负责。
    乔沅对上他的目光,回过神来,恼羞成怒地把毛巾扔到他身上:擦完了,快走。
    她一点也想不起来这个屋子本来就是齐存的,表情凶巴巴地赶他走。
    齐存却觉得她这幅模样好可爱,忍不住直起身。
    暖烘烘的身躯慢慢靠近,乔沅的水眸中倒映出越来越近的脸。
    齐存鼻尖抵住那张软乎乎的脸蛋,压出一个小窝,上下唇张合呼出热气:这么狠心?
    被碰过的那边脸蛋烫得几乎要融化。
    乔沅眼尾发红,使劲推开他:快走。
    齐存闷笑一声,从她身后顺了一个枕头,在小妻子炸毛之前出去了。
    这人,脸皮也太厚了。
    乔沅把热乎乎的脸蛋埋进被子里。
    *
    齐存按照往常习惯,起床之后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出了一身汗,快速冲了下身子,走向正室。
    一个婢女端着脸盆,正要进去。
    齐存随意地问:夫人还没起吗?
    那婢女回道:现在已经卯时了,奴婢正要进去瞧瞧。
    一个小丫鬟过来,赶紧拉住她:小玉姐姐刚来,不知道规矩,夫人每日辰时起,现在还不到时候。
    小玉瞥了英武的侯爷一眼,咬着唇道:是我冒失了。
    齐存轻声打开门,留下一句:以后若是没听见里头传唤,别擅自进来。
    小玉脸色一白。
    帘子没拉开,屋内光线昏暗,旖旎的香气在空气中浮动。
    齐存没一点自觉,大摇大摆来到内室,纱幔里头隐隐有着动静,齐存慢慢走进。
    睡美人穿着一件轻薄的纯色绸裙,侧身对着床内,被子只搭在腹部,整个人的形态都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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