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衡已经蹲下身,他挺高的,但桌子也高,
    仰着头,握起明清摔到了的右腿。
    裤管被往上推,一个大男人忽然就来撸你的裤子,换做多么钢铁直女都没办法无动于衷。明清脸色变得潮红,一阵羞耻往心里去钻,她双手往后退,推三阻四,声音都有些发紧,
    不是,周衡,你干嘛,放开我,别碰你别碰
    周衡用力攥了一下明清纤细的脚腕,
    别动。
    一声别动,不带有任何的命令,却比命令还要制服人,
    甚至还有些暧昧,莫名地情愫在涌动。
    周衡把明清的裤腿挽到膝盖上,明清的小腿没有一丝赘肉,但也不是那种瘦削的纤细,是一种经过长时间年复一年训练而生出的健康美,线条很流畅,皮肤细腻的吹弹可破。
    然而就是这么一条笔直都可以媲美芭蕾舞舞蹈演员的小细腿,
    上面却刻着一条深邃、狰狞的疤痕。
    疤痕很长,里面都泛了白,皮肉往外翻,翻处是比掐痕要深一点儿的红。
    一看就是刀伤,大约三十公分,比冰鞋的冰刀稍微长出那么一点点,从脚踝到小腿肚往上。
    一个女孩子家,小腿上留了这么条痕迹,说不丑陋,那是假的。
    周衡又发现了除了这道比较醒目的伤痕外,明清的腿上还有其他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短痕,深的浅的长的短的,有些已经很淡了,应该是很多年前留下的,随着时间的漂移逐渐没了影子,
    还有些新划的,看得很清晰。
    他的呼吸忽然就有些加深,白色的中筒袜微微往下堆落,周衡稍不注意下意识将明清袜子边缘往下勾了勾,明清就跟被人脱袜子似的,瞬间感觉到了不适,
    又一次,想要抽离脚腕。
    她还在以为,他只是在针对她膝盖上的伤。
    不是,我就不小心磕了一下,没事儿的,都不疼!周衡你先放手,我自己来好吧?我马上处理,你别攥着我的脚踝,你力气那么大,有点儿疼
    很疼?
    周公子指腹忽然擦上了明清那条最长的伤疤。
    粗糙的茧子,轻微的压力。明清瞬间愣了,低下头,就看到了周衡正在打量她腿上的那一片伤。
    那都是、这么多年,
    为短道拼命,留下的证据。
    空气刹那间宁静了,寂寞的烟,冰凉的风,只剩下陈老师不知道从哪个学生手里没收的水滴小沙漏,正在滴答滴答往下坠落着水珠。
    所以说,膝盖上区区的一个磕破皮,就算流了不少鲜血,结了痂,
    也不过是这条腿上最最不起眼的一个小疤痕。
    周衡用手指磨着她的腿,明清偏了偏头,静默无言。她也没了思考意识,只是想到了好像似乎溜冰场上见面起,她和周衡之间那些推来推去拉来拉去的纠扯,
    一下子都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更沉溺更暧昧了的潮流。
    疼么?周衡擦了擦长痕的最里端,衔接着膝盖窝。
    能摸到筋骨。
    明清低着眼眸,贴了玻璃板的桌面,下面压着几张上一个老师留下来的照片。
    她摇了摇头。
    早就不疼了。
    我们当运动员的,谁还没个伤。
    都已经习惯了。
    周衡点点头,然后直起腰,抬手去拿药箱里的碘伏,
    明清刚好转脸,两个人的眸子,瞬间就对了上来。
    那是一双多么干净又澄澈的瞳孔,周围却泛着浓重的红,卧蚕凸起,边缘是水肿映出的光。
    周衡转了一下手腕,拇指压在食指上,
    轻轻,抿了下她的下眼睑。
    别哭啊。
    说完,他终于想起了正事儿,取了碘伏瓶子,抽出两根插着木棍的棉签,往里面棕色的液体里一裹,
    提出,在瓶口顿了顿,
    沾着向明清的膝盖。
    棉棒点上去的那一瞬间,刺痛从膝盖沿着神经浑身炸开。也不知道是风吹散了坚韧凝结了娇气,明清忽然就感觉眼角一酸,她下意识想往回抽腿,眨了眨眼皮,还是忍不住放软了声音,
    疼
    这实在是太不明清了。
    周衡的手一顿,棉棒离开膝盖,抽气声减小了半分。
    他抬头看着明清,胳膊伸直了,
    揉了把她的头发。
    拍拍。
    其实她一直都是个孩子,才十九岁,十九岁可不还就是个孩子嘛!
    身上却背负了那么重的使命,皮肉饱受伤痕,体无完肤,仍然挂念着为国争光。
    周衡压着明清的脚腕,强制性给她消毒涂好了药。他将纱布贴在伤口上,熟练缠好绷带,然后撸下来裤管,最后将袜子重新给明清提好。
    额头上是不是还有伤?周衡站起身,问。
    明清却抢先一步,手往后一抓,抓了个云南白药创可贴,刺啦一声撕开包装纸,用嘴叼着将下面两篇光滑贴给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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