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策抬头,将雁西明艳璀璨的笑意尽数收入眼中,下意识投之以灿烂,他扬了扬手,示意自己听见了,登上二楼的脚步亦是急促了几分。
    怎么,雁西和阿策也在,不如唤他二人一并过来,也好热闹一下。另一侧雅间的尚靖才刚和时向晨问了礼,便听到雁西的声音,往下一窥,瞟了一眼喻策,便向时向晨提议道。
    一旁的萧云谏淡然如常的提壶洗着茶,可在雁西生声起之际,眼角余光已不自觉瞟在雁西轻晃的足尖儿上,嘴角的弧度亦是因这俏皮劲勾起。
    还是别了。这冤家聚头,定然是热闹的很,只不过此热闹非彼热闹,莫要叫人窥了笑话的好。
    时向晨心中吐槽着,下意识督了萧云谏一眼,只见萧云谏提壶浇下的茶水溢出茶盏,已流至于茶盘之上,竟还无所察觉。
    萧兄?时向晨抬手托了提壶,有些诧异。
    抱歉,一时岔了神,让时兄见笑了。萧云谏收回视线,一脸歉意的向时向晨解释,随口又接着道了一句,既是有缘,那便请二人过来一聚,也是不错。
    萧兄所言极是,难不成向晨兄还害怕我贪了令妹的零嘴。尚靖一脸赞同的点头,然后冲时向晨打趣了一句,作势起身,打算亲自见两小儿给唤了过来。
    时向晨抬手按住了尚靖的胳膊,无奈的很,尚兄,我都不被待见,你这过去,扫了雁西的兴致,惹的她闹腾起来,怕是要收不住场。
    尚靖身躯一僵,深以为然,他落身回座,也断了主意,罢了,罢了,我等文人聚会,那妮儿素来不喜,就不必为难于她了。
    未能如愿,萧云谏心中有些空落,只心思隐匿,自不愿为外人道知,他面上提了几分兴趣,顺着尚靖的话问道,瞧尚兄之意,可是吃过亏?
    尚靖饮了口茶水,面有难色,幼时雁西便生的软糯娇人,他常伙同安然逗弄她,可待她懂事些后,那妮儿当真是,直掐了他命脉,让他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即便如今思来,也不由生出恶寒之意,不愿再提,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而时向晨也是不愿将雁西做了谈资,二人一唱一和,三言两语将此事彻底揭了过去,萧云谏心中有意,也只能暂且歇了心思,只目光仍在不自觉间,便落在了不远处雁西身上。
    第4章
    雁西对此,却无半分察觉,她尝了一口核桃酪,软软黏黏,甜滋滋的,顷刻解了她喉中的干涩感,她魇足的咪笑了眼,挑了一勺送至喻策嘴边。
    可好吃了,阿策也尝尝。
    雁西勺羹直往喻策的嘴里怼,喻策想拒绝也是不能,只能张嘴小抿了一口,赞了句,不错。
    是吧!时雁西得了赞肯,越发得意,阿策不喜甜,尝这一口,已经是给了她极大的颜面,她将勺内余下的核桃酪尽数抿入嘴里,大兄没在,我们待会去哪里玩。
    南城的瓦子巷新来了杂耍艺人,听闻技艺不错,我带你去瞧瞧。喻策很快就给了雁西答案,想是一早便决定好。
    恩!雁西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抬头撩了遮帘一眼。
    喻策顺眼望去,不期然间,竟与萧云谏视线对上。
    他怎么也在这?不过细一瞧,旁侧的身形似乎是尚靖,只当是尚靖邀了过来的,也没再多想,微微颔首,以作示意,然后便拉了遮帘,拦了萧云谏的视线。
    萧兄以为如何?尚靖说到兴起之际,冲萧云谏扬了扬手中的茶盏,张嘴问道。
    有前车之鉴,萧云谏自是留了几分心思,波澜不惊的收回了视线,信口言道,尚兄所言极是。
    得了萧云谏首肯,尚靖越发兴致高昂,喋喋不休,萧云谏虽是心不在焉,为表体面,也只好时不时应哼两句。
    只再侧目之际,半遮帘下,已无人踪。
    瞬间,一股索然无趣,环于萧云谏心上,对尚靖的侃侃而谈,只余聒噪乏味。
    不多时,他便寻了由头,与二人告辞而去。
    在街头漫无目的闲逛一番,消弭了心头因时雁西而溅起的烦躁纠结心思,见日头西沉,萧云谏正欲折回下榻的宅院,却被临街一家铛铛响透的铁匠铺所吸引,临时起意便跨脚入了铺面。
    打量时,柜面上一柄置于锦盒之内,虽纹路古朴却丝毫不减其锐利之势的匕首,勾起了萧云谏的注意。
    他取过盒中匕首,打量了一番,越瞧越心生欢喜,店家,这匕首怎么卖?
    正在淬铁的掌柜抬头一看,忙搁了手中的铁块,净了手,走到萧云谏跟前,伸手讨要了匕首,回身放置于锦盒之中,这才堆了笑回道,客官,抱歉,这早被客人定下了不买。
    店家,可能通融一二,这匕首我着实喜欢。萧云谏有所不甘,这能令人欢喜之物,实在难遇,既然碰见,他当不愿错过。
    萧云谏满面诚意,但掌柜仍然摇了摇头,开口正要拒绝,一银铃鹂啼的脆音自门口响起,让萧云谏骤然回头,果然是时雁西。
    陈伯,我要的东西可寻来了。时雁西踏进店内,抬头将帷帽取下,并没注意到一旁的萧云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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