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坐在沙发里,一腿叠在另一腿上,垂着眼动手在平板电脑上操作着什么。他身上冷淡禁欲、孤傲矜贵的气场与周遭的酒色喧嚣显得格格不入。
    今晚段翱翔叫来了很多漂亮女孩,让她们和来宾一起喝酒说话。
    但没有任何一个女孩能近得了纪封的沙发。
    不小心往他平板上瞄一眼,更令她惊讶。他矜贵高冷地坐在那低头摆弄着的,居然是一款种地收菜的甚至不能称为游戏的游戏。她没想到能在纪封身上看到这种叫反差感的东西。
    他忽然抬头。
    他看到了她,但只冷淡地瞥了一眼,就收走了眼神。
    然后他的助理薛睿走到她面前来,跟她打了个招呼说:许女士,是这样的,鉴于这么多天您都没有上来跟我们联系,所以我们认为您可能已经不需要兑现之前提过的那个条件了。
    听完薛睿这句话,许蜜语不由惊讶地再度抬眼看向纪封。
    原来他没有只是把她当枪来用,原来他是真的会为她兑现扳倒领班那个要求。
    她心念流转间眼波也跟着流转。
    可是按薛睿眼下的意思,这么多天她都不主动联系他们,所以这场交易已经自动结束了。
    她不由咬起嘴唇,心里一时百感交集,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人打响指叫她送酒。她心神恍然地端着托盘走开了。
    看着许蜜语端着托盘从纪封那儿走开,段翱翔冷森森地笑。
    阿倪你看他们,那么多的眉眼官司。真有意思,那俩人还跟那儿演互相不认识呢。
    段翱翔是签完约的三天后,有点回过味儿这一切是怎么回事的。
    还是阿倪的一句话给他的提示。
    阿倪说:翱总,您不觉得奇怪吗?我听说纪总规矩很大,从来不让管家或者服务员轻易进他套房里去。但他怎么突然就让那个许蜜语进去了?他是故意在帮许蜜语从您这逃脱吧?还有,他那个人,冷性又算计得很,如果对他没用处,他从来不会帮别人,他怎么会帮许蜜语呢?
    就是这句话,让段翱翔开始品到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虽然纨绔,但也不傻。
    有些事仔细想仔细品,他还是能找出端倪的。
    上次签约时是他把许蜜语特意调上来的。他觉得折腾她很有趣,他想继续折腾她一下。可是现在细细回想,那女的上来时看到是他叫她来,脸上立刻露出了意外。
    如果在她的认知里,他并不是叫她上去的那个人,那么她觉得叫她上去的人是谁?
    那应该是,一个和她之前就有过联系的人。
    而他们之前私下联系是要做什么?
    八成就是那个女的去告诉那个人,她会泰语,她听懂了第一次会议时,那个段翱翔到底说了什么。
    所以签约的时候才会发生她当场拆穿交易数额的那一幕、发生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打落牙齿也要和血吞的一幕,吞完还要给别人热热闹闹地庆祝。
    只是他有一点想不明白,那个女的为什么想要帮纪封?是看上他了吗?那她凭什么没看上自己?
    纪封哪点比他好?
    他们个头差不多,纪封有钱他家老子也有,纪封长得帅他长得也不差,要说他性子混,可纪封性子也不怎么样根本就不好相处。
    所以她到底图什么?
    后来是阿倪给他找到个理由。
    那女的第一次上来打扫卫生间的时候,您那会儿不是酒劲上头,差点动手扇她吗,说起来是纪总及时出现制止的。她也许是因为这个吧。
    段翱翔想,这么一串,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呵,真逗,这俩人还搁那儿跟我演呢。段翱翔叼着烟,看着纪封和许蜜语,语气开始阴沉起来,还真当我傻想不明白呢?也是怪我自己太得意忘形,以为终于能让纪封这家伙吃回瘪,一切太顺利就一时大意了,结果反被他联合这么个便宜女人摆我一道。完事他还跟我装没事人呢,以为我想不明白是他和那女的一起给我演双簧,以为他把他自己都摘干净了。妈的,老子现在恨不得纪封和那个女的全都生不如死才解气!
    段翱翔把只剩下一小截的烟从嘴里拿出来,阿倪立刻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随身烟灰盒,打开,递过去。
    段翱翔把烟头死死按在烟灰盒里,像在按谁的头似的用力。
    他们走去吧台,段翱翔问服务生要了一杯威士忌加冰,靠在吧台前仰头就喝。
    酒精烈烈地顺着喉咙滚下去,不知道是安慰了人的神经,还是更加刺激了人的癫狂。
    段翱翔放下酒杯,转身对服务生说:你先去后面待着,不叫你不用出来。
    等人走开了,段翱翔隔着酒杯去看了看纪封,又挪动酒杯找到穿梭在宾客间的许蜜语。
    他笑起来,对阿倪说:本来我叫许蜜语上来是想折磨她、羞辱她,看她落魄。但现在我有个新想法。
    他把酒杯当成望远镜,分别看到了失真的纪封和许蜜语,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第25章 我不要补偿
    段翱翔从吧台上拎过一瓶烈酒,笑得阴森:纪封喝点红酒没事,但这种高度烈酒哪怕一小杯他也会立刻醉倒。你说要是让那女人和纪封都喝醉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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