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知道了这一点,要让二娘立刻和她爹熟络起来,二娘也是做不到的。
    听到爹爹的话后,宿二娘立马松了口气。
    爹,我去做饭,等你回来后也该吃晚饭了。
    以前在老宅子的时候元娘和二娘就经常帮李氏做饭,只不过那个时候李氏会在一旁盯梢防止她们姐妹偷吃,这些活儿她都干惯了,宿傲白也没啥不放心的。
    只是看着这么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拿着铁铲挥舞,还是会有负罪感。
    他得尽快把这个小丫头养的胖一些,孩子嘛,当然是胖乎乎的才可爱了。
    宿傲白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赚钱大计,一路拄着拐杖,慢慢悠悠地朝着李大夫家走去。
    *****
    宿家分家的事情早在村子里传开了,大伙儿也知道了分家时的苛刻协议,一边在心里同情宿有田宿有牛这两兄弟,一边又在心里唾骂李氏这个后娘狠毒。
    当然,与宿家分家一样劲爆的是宿老二承认自己不能生育这件事,不能生的男人和太监有什么区别?
    听说宿老二还口口声声说要给自己的独生女儿立女户,可他这样的情况,即便立了女户,又有几个男人愿意为了三亩薄田做上门女婿呢?
    立女户的,大多都是家境殷实,有些家产不愿意分给旁枝的人家,因为图钱,愿意上门的男子不在少数。
    可宿老二什么都没有,现在还瘸了一条腿,哪个男人愿意为了这些负担抛弃尊严呢?
    大伙儿觉得宿老二这么做,可能反而会害了他的女儿。
    二娘在村里的名声本就不太好,丧母长女本就是娶亲里的忌讳,这些年李氏还在外到处传播二娘的八字不好,稍微有点脸面的,都不愿意为自家儿子聘娶这样的媳妇,更别提上门了。
    宿老二这个决定,可能会让她闺女当一辈子的老姑娘,这样一来他倒是有人养老了,可二娘的人生显然也要被他毁了。
    除非哪天宿老二一朝发达,但这可能吗?
    在很多没有见证白天那一幕的乡亲们眼里,宿老二还是那个老实好欺负的宿老二。
    在宿傲白来到李大夫家的时候,李大夫的妻子正在和他说着白天发生的事情。
    宿老二不能生?
    李大夫皱着眉头,之前他把脉的时候没看出来啊,难道是自己光顾着诊断他身体里的毒素,忽视了他身体里的其他隐疾?
    不应该啊?
    李大夫还在怀疑自己的医术呢,宿傲白就出现在了李家的院子外。
    他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拄着拐杖,在李家门口来回徘徊了许久,还是眼尖的李家儿媳妇看见了他,然后回屋喊来了自家公公。
    小儿媳妇的脸色有些古怪,宿老二在分家后上门,难道是想要赊药?
    有牛啊,你怎么过来了?
    李大夫匆忙从屋里出来,让宿傲白跟着他进了屋子,这会儿李大夫心里的猜测和小儿媳妇也是类似的。
    他之前开的药方里面有不少贵重的药材,但现在宿老二分了家,肯定负担不起这笔花销,要赊药也可以,但这么高的价格,宿老二还不起,他这人虽然有点善心,但他也不是开善堂的,不可能看着一个人可怜,就免费赠药。
    李大夫只是在心里琢磨着,有没有一些类似药效,但是更便宜的药材。
    其实宿老二这条腿在他看来已经完全没得治了,还不如吃一些强身健体的补药,将自己的身子给养好。
    李大夫,我这趟来哎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宿傲白黑黝黝的脸都开始泛红了,可见等会儿他要说的话,着实是有些难以启齿的。
    宿二哥喝茶。
    李大夫的儿媳妇进来了,端来了一壶热水,给公公和宿傲白倒茶。
    她心想,自己可得盯着一些,不能因为宿老二可怜,就让公公一时糊涂拿钱做善事。
    太客气了。
    宿傲白因为李家这周到的待客有些手足无措。
    我吧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就是之前您给开的药,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我家的事,李大夫您应该也听说了,我这脚伤还没养好,可之后配药的银子,我却拿不出来了,所以我就想着
    阿嚏
    李家儿媳妇打了个喷嚏打断了宿傲白的话。
    爹啊,等会儿你给我看看,我是不是受凉了,哎,这年头收药越来越费银子了,要是毛病不严重,我就熬一熬吧,家里的药材也是用真金白银买的,别糟践了。
    她觉得自己这个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宿老二要是还要点脸,就不会提出非分的要求。
    李大夫皱了皱眉,看了眼表情神态刻意做作的儿媳妇,知道了她的那点小心思,可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没有呵斥她。
    这个先例不好开啊。
    不过宿傲白好像根本就没看出来眼前这个年轻小媳妇的想法,反而继续和李大夫说。
    所以,所以我就想问问您我那药方里有没有什么咱们山上就能采到的药,我采回来,自己煮点药汤喝,多少也能又点用处吧。
    宿傲白的眼神中带着忐忑,似乎觉得自己的这个要求可能太难为人了,说完后,还紧张地用手抓了抓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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