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作已经召她问罪的样子,让她暂时避避风头。那确实不便再回去一趟。
    只是这样的话,看来要在东岳住好一阵子,寻谕不知道会不会着急。
    但她也无从联系外界,东岳里除了帝君的旨意,其他任何消息都递不出去。而义父很明显不打算让她和外界有任何联络。
    陪帝君喝过茶,墨凌回到住处休息。她对这里很熟,从前在这里住过很多年。
    把腓腓放到床上,到镜子前坐了,侍女过来帮她梳头。看着寻谕亲手挽的发髻被一点点拆掉,青丝一缕缕垂下,墨凌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难受。
    她方才又把那个神兵的话想了一遍,猛然发现之前因为被气到,竟然忽略了一句特别重要的话多半是因为没有觉醒当初的记忆,否则他绝不会保护仇人的女儿。
    侍女已经拆好了发髻,在给她梳头。虽然动作也很轻柔,但与寻谕那般爱不释手相比还是差了些。
    一旦恢复记忆,她便成了仇人的女儿么?
    梳完头,换下华服,侍女们退了出去,墨凌忽然觉得有些疲累,便躺到床上抱住腓腓。
    腓腓乖巧地贴着她,墨凌伸手抚摸着它的毛。
    腓腓,你外公忽然把我喊来,可能是想让我和寻谕分开。墨凌看着那双雾蓝色的眼睛,心里隐隐明白了过来,你看一开始那个棋局,我占优势,却被我下残了,后来又被外公救了回来。
    他应该只是打算让我通过寻谕的眼睛,去发觉魔族的苦难,并获得拯救魔族这桩功绩,而并没有想让我们有什么其他纠葛。墨凌说着说着,心里漫过一些苦涩,我们还真是彻头彻尾的仇人,不仅我和他有仇,他和我爹还有仇。
    腓腓伸出小爪子,用暖和的肉垫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她,娘亲不要听那个瞎子胡说,那些疯言疯语都是挑拨。
    墨凌伸手握住了腓腓的小爪子,放到唇边亲了亲,对它的安慰既感谢又清醒,我也这么想过,但其实他从来没说过什么,看似亲密,实则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关系。可能是他冥冥之中也觉得不妥当,所以才什么都不说。
    他对她应该确有几分欢喜,这一点她不怀疑。但他什么都不说,也许就是仅此而已了。虽然那么殷勤,但追求时总会殷勤的。
    义父如此决断,恐怕是因为发现她对寻谕的在乎,远胜于寻谕对她。
    想到这,心里没来由地扯了一下,有点生疼。腓腓赶紧拿小身子贴紧她,母子相依相偎。
    娘亲,腓腓甜甜唤她,用毛茸茸的小脑袋在她脸边蹭,他只是笨笨的,不会说话。外公可能是想让他早点开窍才教育他一下。
    墨凌一愣,忽然觉得这个角度倒也有点道理?
    她看向腓腓,腓腓也看她,墨凌心里好受些了,伸手揉揉它,不管了,反正我们回家陪陪你外公也是应该的,正好修炼修炼。
    耽于儿女情长没必要,既来之则安之,就当闭关了。
    墨凌抱着腓腓好好睡了一觉,醒来觉得神清气爽。去陪帝君用过晚膳,再陪他散了散步,便回来修炼,腓腓伴在她身边。
    墨凌入空冥厮杀了好久,打得浑身舒爽,直到听见腓腓喊她,才收心入定,带腓腓一起洗了澡,回来倒头就睡了。
    东岳日子安逸得很,什么事都不用管,什么事也打扰不到她,简直像与世隔绝了。
    平日里与义父下棋喝茶谈论兵法和治理之道,闲来无事父女俩再散个步赏个花。东岳山明水秀,景色极美,腓腓也玩得快乐极了。
    不知不觉间,日子就过去了。
    虽不愿承认,但墨凌确实很思念寻谕。之前相伴相依,纵然也谈不上许久,但的确已经形成了习惯。尤其是晚上,缺了寻谕的怀抱和哄睡,总觉得有点空落落。幸好还有儿子陪着,否则真的孤单。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想她。外界的消息一概不知,帝君也不提,她也不便问。
    这些天墨凌也稍微释怀了一些,而且腓腓一直帮他说好话。腓腓这个小家伙,虽然之前老挑他欺负,但关键时刻还是帮着他。
    摸了摸儿子的毛,感觉这些天它长得飞快,个头大了,四肢结实了,毛也更长了。
    东岳的伙食好,腓腓也重了不少。
    也不知道寻谕怎么样了,这些天有没有好好吃饭。墨凌把腓腓抱在怀里,儿子已经胖了,他要是不胖就不像了。
    腓腓理所当然道,他肯定瘦了,想娘亲想得茶饭不思。
    墨凌一愣,倏而被逗笑,在这里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不过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起码他没有敢来冲撞你外公。
    腓腓想了想道,我觉得他肯定早就来过了,说不定就在东岳的哪里,只是外公没有告诉我们。
    墨凌:???
    腓腓贴在她耳边小小声道,我偶尔溜到厨房去看,发现他们有备一些食盒,侍者往山下送去了。
    墨凌一顿,侧过身看向它的小脸,也压低声音,你觉得是他?
    腓腓歪着小脑袋道,我也不确定,但娘亲这么漂亮,如果他真的不来,外公也要生气的吧?
    墨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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