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直接像一桶冰水直接把她浇醒,她身子轻颤,四处张望着寻找他的身影。
    万理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问:“怎么了?”
    祁荔挤出笑容,安慰道:“没事,我突然有点急事,你先回去吧。”
    万理有些狐疑的看着她,狭长的双眼几乎要看穿她的假象。
    “叁。”
    如同魔鬼一样的声音在耳边传来,她瞬间冒出冷汗。
    “你先走吧,我帮你叫车。”她连忙拉过万理的手去路边帮她找的士。
    万理皱了皱眉,“荔荔,你真的没事吗?”
    “二。”
    祁荔没心思回答她,幸运的是正好有一辆空车往这边开,她赶紧招手。
    “你一个人怎么去,我们一起走吧。”万理想拉着祁荔一起上车。
    她嘴唇都白了,猛地抽开她的手,将她推进的士里。
    她不知道那个男人在哪,现在最好的就是赶紧让车开走,她凑到窗前轻声说了一句:“抱歉,我们微信联系。”
    万理见她执着,便不再纠缠,点点头和司机报了地址。
    “一。”pózнaǐшu.ǐиfó(pozhaiwu.info)
    祁荔看着的士开走,一颗心还不敢放松下来。
    对面传来男人愉悦的笑声,“挺快啊,干得不错。”
    人终于走了,一瞬间的怒意涌上来,“你在哪?”
    “我在家啊。”
    她不信,还在四处张望着寻找他的身影。
    “你爸在哪我就得在哪,还不清楚我的工作性质吗。”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被取悦,“我也想去找你,但是不行呢。”
    祁荔姑且相信了他的话,冷声问:“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干什么?”
    “我为什么会知道——”他似乎在吊她胃口一样拖着长音,“不如你猜猜?”
    她咬牙,“别他妈开玩笑,快说。”
    “怎么,知道了你又能如何?”
    “你现在是在挑衅我吗?”祁荔的忍耐到达极限,她的声音冰冷至极,眼底几乎要喷出火。
    他闻言笑出声,嗓音懒散,“当然不是,我可不想把我们的关系闹僵。”
    “现在已经闹僵了,云盏。”她握着手机紧贴耳边,眼神往四处扫视着,查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但又觉得没必要被跟踪的地步,她冷声道:“你在我身上装定位器?找人监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笑声从听筒里传来,声音低沉,“没有这么可怕,宝贝。”
    “你到底是——”
    “有人给我发了信息,附上了你的照片。”云盏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像是在诉说着无关紧要的事,“你和一个女人在小巷子里,你说,你们打算要做什么?”
    祁荔简直要被气笑,就因为这个破事让人心惊胆战。
    “和你有关系吗云盏,嗯?就因为你吃什么狗屁醋就坏我的事?”
    晚上的风还是有点冷,她不顾现在凌乱的头发,径直在大街上骂起来,“我真的服了,你是没找过炮友是吗,炮友的私生活和你有关系吗?我爱找谁找谁,你也可以去酒吧找男人玩,咱俩能约的时候再约,其余时候都别来打扰,懂吗?”
    对面很安静,就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她以为云盏挂了,还看了一眼手机,结果还在通话中。
    气氛死一般的沉静,她有些后悔自己刚刚不过脑说的话,怕惹怒了这个男人下一秒拔枪指在她头上。
    越想越害怕,她深呼吸,刚想开口缓和一下气氛,突然话筒传来声响,是让她感到毛骨悚然的一道波澜不惊的嗓音,“祁荔,你觉得有可能吗?”
    她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让她心咯噔一下,随后听见他说:“你觉得我脾气很好?”
    骤然,她冒了一身冷汗。
    “看来是我表达的不够清楚。”他语气里又充满了笑意,只是让她感到一丝冰冷,“你是我的,我的东西,怎么会让别人碰?”
    她的身体有些颤抖,心跳快得几乎要爆炸,咬牙道:“云盏,你不能这样,我都答应和你上床了,你不能限制我做别的事情。”
    云盏轻笑一声,“宝贝,你当然可以做任何事。”
    她屏息没说话,他继续道:“前提是,你反抗的过我。”
    她呼吸沉重,像个雕塑一样站在大街上,街边的便利店还亮着光,微微的灯光洒在她脸上,显得更加苍白惨淡。
    半响,传来一道充满笑意的声音,“你可以继续站着,但如果你生病了,到时候也是在我家养病。”
    祁荔动了动身体,气笑,“神经病。”
    自从这通电话结束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联系,本来之前就从来不聊天,现在多了一层让祁荔难受的事情,她更不会主动找他。
    要说哪里变了,还真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要说哪里没变,好像又什么都变了。
    她还持续有在和万理聊天,那天之后第二天早上她收到消息,万理并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事,而是说那天和她在一起很愉快。
    她们都对那场没有完成的接吻避而不谈,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这让祁荔稍微松了一口气。
    她有认真想过她和万理之间的关系,她很乐意和她交往,一个长得很好看且又符合自己理想型的女人就站在自己身边,并且同样对自己有意思,哪个傻叉会拒绝。
    问题就出在,自己身边的一个疯子上。
    这很麻烦,完全限制了自己的自由恋爱。
    和万理聊天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很想拿起大刀把他杀了一了百了。
    想了想又唾弃自己,到时候恐怕没把他杀了反倒是自己先死掉。
    萧亚也察觉到了祁荔的不对劲,他趁着休息时间问:“你怎么了?看起来飘飘然的。”
    “没事啊。”
    “没事个屁,你当我眼瞎啊。”萧亚白了她一眼,“干嘛,上次那女的没让你满意?技术不行?”
    “不是。”祁荔不太想谈这个,“行啦,赶紧继续练吧。”
    他冷笑,“不说就不说。”
    意识到面前这个小气的男人又生气了,她无奈,也不知道怎么哄,便由着他去。
    只有在跳舞的时候能短暂的撇开心里烦躁的事情,专心在舞蹈上,平常训练的时候不需要穿隆重的舞蹈服,只是一件贴身的黑色裙子即可,整个舞蹈室不止他们这一对舞伴,在不需要准备比赛事宜的训练中都是很多对混合练舞,偶尔祁荔会作为榜样出来单独来一段。
    “祁荔!怎么回事,这个动作一直过不了?”
    “萧亚!没吃饭吗!九十多斤的姑娘抱不起来?”
    教练的怒吼整层楼都听得见,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火气这么大。
    他们一直在练男步把女步抱起来跳跃的动作,一开始还好,后面被教练骂得士气开始减弱,慢慢提不起劲来,萧亚的手臂酸的要死,教练还没说停。
    本来不是一个很难的动作,突然间谁都做不好了。
    祁荔大汗淋漓,悄声对萧亚说:“咱们一次过,他高兴了就让我们早回去。”
    萧亚点点头,面对她准备做动作。
    教练死死的盯着这里,面色很不好,拿着一个棍子站在不远处。
    祁荔对萧亚眨了眨眼,跟着音乐动起来,节奏很快,他们完全跟得上,她挺直了脊椎,双腿笔直修长,随着鼓声熟练的舞动,拉丁舞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嘎达的声响,裙摆随着转圈飘动起来。
    她的手指修长,臀部翘挺饱满,舞姿带着骨子里的自信耀眼,萧亚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带着她转圈跳跃,随后最后一个动作,他双手握住她的腰一用力,她跳起来,紧接着快速的屈膝从萧亚胯下滑过,在起身站直的一瞬间,被他拉过手环回来,音乐结束,舞蹈也定格在最后一个动作。
    舞蹈室传来惊呼和掌声,教练的脸色终于有好转,“还可以。”
    不出祁荔所料,教练果然让他们提前走了。
    萧亚和祁荔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的时候,一直在揉着酸胀的手臂,语气十分不满,“那老头突然发什么脾气啊,老婆跟人跑了吗。”
    “谁知道,他脾气本来就不好。”祁荔也撇了撇嘴。
    教练喜怒无常,心情好表扬一下,心情不好倒霉的都是学员。
    “他下个星期是不是要去别的地方上课啊?”萧亚问。
    祁荔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他又继续问:“教练有没有说找别人来带?”
    “好像没有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教练年轻时候拿过很多奖,在圈内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很多人挤破头想要他来教,但他真正带的人不多,祁荔和萧亚是在他们小时候参加各种比赛的时候选出来的,他们的组队也是教练的意思,从小没换过舞伴,在拉丁舞者中算比较少见的了,他们也没有换舞伴的意思,从小到大一直都很默契。
    教练的舞伴也很出名,后来去当了教授,专门带学校里的人。
    听说教练下周的出差就是去那间学校和老舞伴重新组合给学生看。
    “最近都没有比赛,咱们下周和教练请假,咱们滑雪去?”萧亚突然很激动的说。
    祁荔倒是被他这个转了八百个弯的思路震惊到,“这种天气去哪滑雪。”
    “人工的滑雪场啊,大不了咱们出国玩。”
    她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萧亚啧了一声,“是你根本不敢想。”
    她有些心动,很久没有去滑雪了,她还想冲浪跳伞,这些都是在高中初中的时候玩过,自从正式代表国家参赛之后就很少有自由活动了。
    “行啊,那你去说。”
    萧亚瞬间不说话了,被祁荔鄙视一通,“说都不敢说,你还真敢想。”
    “那你去说。”
    “谁提议的谁去。”
    “行,去就去!”
    萧亚的行动挺快,看得出来是很想去了,翌日一早就给教练发了信息,果不其然被骂了一顿,但还是同意了。
    这个结果让祁荔有些意外,早知道没比赛的日子多请假去玩了。
    萧亚兴奋的订机票订酒店,又找了几个朋友一起去。
    “咱们去几天啊?”祁荔撇了一眼他的手机。
    “一个星期啊。”
    “那么久?”她不免放大了声音,“五天吧。”
    萧亚看了她一眼,“干嘛,你有啥事?”
    “没,就是想留两天在宿舍睡觉。”
    他鄙夷的说:“在酒店睡。”
    说不过他,也说不过他的手速,机票和酒店很快就定好了,她才想起来没和爸妈说。
    其实就是通知一声,爸妈乐意见她有别的活动,很快就同意了,还打了钱过来。
    萧亚让她打电话给巩卓问要不要一起,他鼓捣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眼神一瞬都没给她一下,她无奈去阳台打电话。
    巩卓很快就接了,正好李辛尧和她在一起,她懒得两个分开问,直接问他俩要不要一起去玩。
    这两个人的职业很自由,纷纷答应。
    萧亚在客厅看过来,祁荔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接下来的周末就是准备行李,他们约在机场见面,周天的凌晨出发,正好十几个小时的飞机。
    现在的天气还没有入春,带着一丝丝的冷,祁荔裹着外套拉着一个中型的行李箱出现在机场,先办理了托运,随后找休息室的位置。
    群里开始问人都在哪了,中间消停了一会,之后巩卓在群里艾特她问她在哪里。
    她发了个信息说在休息室便去买了一杯红茶提一下神。
    回来的时候才发现群里已经有一条条的信息了,全都是大问号。
    她快要笑出声,突然想起自己忘记告诉他们了一件事。
    “祁小姐,外面您的朋友找您。”一个机场员工出现在她身后。
    她点点头,走出休息室。
    巩卓那一群人站在休息室的门口气哼哼地看着她,萧亚见到她第一个冲上来抓着她的肩,“你他妈搞独立啊!”
    祁荔肩膀疼,还是笑嘻嘻的说:“不好意思啊,我忘记说了,刚刚在前台升了一下舱,这么久的飞机我的身体消受不住啊,只能委屈委屈我的钱包了。”
    李辛尧突然一下抱住她,“再委屈一下你的钱包可以吗,帮我也升一下吧!”
    巩卓把他拉回来,语气倒是很平淡,“姐们儿,我认识她这么多年,从来没在飞机上和她聊过天。”
    后面还有一些认识的朋友,都对现在这个情景表示很好笑,在他们继续打闹的时候,突然穿插了一个声音,“呃……朋友们。”
    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早些时候和萧亚比赛的时候认识的,她挂起笑容,慢慢走到祁荔身边,语气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啊各位,我也忘记说了。”
    萧亚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两个笑嘻嘻的女人,“你两个可真行。”
    女人站在自己身边,祁荔瞬间觉得不孤独了,大笑着抱着她的手臂。
    快登机,头等舱的旅客可以从休息室直接过安检上飞机,其他人需要在登机口排队,祁荔挽着朋友的手高兴的去登机了。
    头等舱的服务和私密性都很不错,但祁荔看中的是座位可以调节,她不在意伙食如何,是想要坐飞机的时候能拯救一下她的屁股和腰。
    中途看了一个电影,吃了一下飞机餐,点了一杯白葡萄酒放在旁边,在飞机熄灯的时候盖着毯子睡去,基本算是睡了一路,早上是空姐叫她起床的。
    “露露,吃不吃面包?”
    赵露露坐在她后面,她知道她喜欢吃面包,转头问她,
    她似乎刚起床,头发没来得及整理,额头的刘海翘了起来,祁荔被逗笑,直接把面包放在她盘子里。
    下飞机的时候她神清气爽,第一个下飞机,也是第一个拿行李的,她坐在行李上等所有人拿完,百般无聊的和爸妈通平安。
    其他人脸色很不好,看来睡的完全不舒服。
    他们叫了一辆中巴车去酒店,外面下着雪,路边也可以看到堆起来的雪堆,他们穿的很厚,祁荔还带了一个毛茸茸的耳罩。
    酒店地位很不错,有一个专属的滑雪场,不远还有可以蹦极跳伞的地方,这让祁荔这个喜好极限运动的人大大满足。
    其他人都去休息了,祁荔和赵露露出来觅食,顺便给酒店那几个人打包一点。
    西餐是祁荔一直吃不惯的东西,这里的中餐做的也不太行,勉为其难只能买西餐回去,目前时间还很早,他们是早上到达的,到酒店差不多中午,随意应付一下等晚上出去吃大餐。
    她们买了这边的特色烤肉回去,各自回房间收拾行李,简单的洗了个澡,差不多其他人也睡醒了,统一都说出去逛逛。
    晚上风更大,雪也更多,但路上还是很多人,祁荔很久没有出来旅游了,就算飞到各个地方也只是为了比赛,现在漫无目的的流荡让人感觉很放松。
    他们选了一家牛排店,味道出乎意料的不错,酒也很好喝。
    看吃的差不多,而那些人还在热火朝天的说着八卦,她打算先去买单。
    刚站起来,椅子往后拖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淡淡的玫瑰花香,她闻着有些熟悉,就连声音也十分熟悉。
    “荔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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