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叙心不在焉地将番茄烫水、剥皮。
    淅淅沥沥的水声穿过客厅,钻进了厨房里,时不时还伴随着乔南欢快的歌声。
    传来的动静如此清晰,裴叙几乎可以确定,乔南肯定没有关卧室门。
    他从来不把他当外人,也没有避嫌的意识,在家时就总是裹着一条浴巾就大喇喇地出来了。
    要是他现在进去,乔南无处可躲。这里也不是乔家,他可以无所顾忌
    脑海中浮现着将人抵在墙上的画面,裴叙神色变换不定,直到手指传来一阵钝痛,才让他回过神来
    左手食指指腹被菜刀划出一道伤口,鲜血涌溢出来,滴落在台面上。
    裴叙面无表情地看着指腹的伤口,打开水龙头,自虐一般将伤口置于水柱下冲洗,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了主卧那边传来的动静,直到伤口泛白,再没有血珠溢出,裴叙才收回手,取出解冻好的牛肉继续切块。
    乔南冲了个澡,神清气爽地出来。
    湿漉漉的头发还没来及吹干,胡乱贴在脸颊上,水珠顺着修长的脖颈滑落,很快就浸湿了小片布料。
    袖子怎么长这多?乔南费劲地将衣袖随便卷到肘间,找出吹风呼呼吹头发。
    裴叙端着面出来时,就看见他穿着自己的衬衣,低着头背对他,站在客厅里吹头发。
    乔南比他矮,骨架又纤细,他的衬衣穿在他身上显得十分宽大松垮,长度刚好遮过臀部,露出笔直修长的双腿。
    他不爱运动,几乎没有什么肌肉线条,白皙柔软的皮肉匀称分布,让那双长腿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肉感,更引人遐思。
    裴叙定定看着,半晌才用力咬了下口腔内侧的软肉,艰难移开目光,将面碗放在餐桌上,叫乔南来吃。
    乔南头发吹到一半,就欢呼着小跑到餐桌边。
    他看了看有且仅有一碗的面:哥你不吃?
    我吃过晚餐。将温好的牛奶放在他手边,裴叙在他侧身坐下。
    他目光锁定乔南,受伤的那只手置于桌面之下,拇指用力按压伤口,用身体上的钝痛提醒自己。
    今天肖家的晚宴,钟时亦也去了?他找了一个话题来转移注意力。
    嗯。乔南吸溜了一口面条,想起那个狗东西还有点生气:他还说你坏话了!
    裴叙神色微动:他说什么了?
    乔南把钟时亦的话复述了一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莫名其妙,下次他要是再来惹我,我打断他另一条腿。
    他边说,边恶狠狠吸溜了一口面条。
    裴叙神色缓和了些,抽了纸巾给他擦擦嘴角的汤水,笑着说「好」。
    一碗面很快就下肚,乔南打了个嗝儿,去洗手间刷牙。
    裴叙收拾了碗筷,去次卧洗漱。
    等他回主卧时,就见乔南已经躺在了他的床上。见他进来,乔南往边上滚了滚,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漂亮的眉眼弯起来:哥,快来!
    像极了邀请。
    裴叙脚步一顿,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来,散发出危险的讯号。
    而乔南浑然不觉。
    裴叙陡然伸手关掉了主卧的灯,卧室蓦然暗下去,只有床头壁灯还散发着柔和微光。
    他整个人隐藏在黑眼里,目光肆无忌惮地锁定乔南,声音却听不出任何异常:你先睡,我还有工作没处理完。
    乔南在床上滚了一圈坐起来,觉得自己先前似乎错怪了他,连声音都透着些心虚:真这么忙啊?
    裴叙「嗯」了一声,退出去缓缓将门带上,声音从门缝里传进来:我去书房,时间不早了,你早点睡。
    实际上并没有什么需要处理的工作。
    裴叙的工作效率一向高,也没有将工作带回家处理的习惯。
    进了书房,他没有开灯,就着窗外昏暗的霓虹色彩在办公桌前坐下,整个人都没入黑暗之中。
    手指置于桌面上,轻轻叩击着,发出「笃笃」的闷响。
    良久,他像是终于做了什么抉择,将右手边的抽屉打开,拿出一个遥控器轻轻按下。
    书桌对面的墙面上,随着装饰百叶缓缓升起,主卧的大床、以及床上的乔南,都随之出现在眼前。
    书房与主卧相邻,为了方便办公,这堵墙原本要打通做隔断。但后来确定设计方案时,他鬼使神差地让人做了这么一面单向可视玻璃墙。
    之前他来这边住的时间少,这面玻璃墙一直以装饰百叶遮挡,从来没有打开过。
    这还是第一次。
    乔南对此一无所觉。
    他半点没把裴叙叮嘱早睡的话听进去,正趴在床上玩着手机,薄被随意搭在腰间,小腿翘起来一晃一晃,脚背绷出好看的弧形,在昏暗的灯光下白得晃人眼。
    裴叙目光反复流连,将他每一寸都细细品咂过,自暴自弃地放任了这一刻的沉溺。
    定定看了许久,他才拿出素描本和笔,就着昏暗的光线描绘。
    画乔南他已经驾轻就熟,笔下的线条流畅,很快就勾出了大致轮廓。裴叙对着玻璃墙后毫不知情的模特,一点点填充细节。
    黑色软包大床,灰色床单,只穿着白衬衣的纤细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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