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很多人,赵子玉,姜梨,张闯,周源,黄册,周文轩,王语,李佳田,还有杜程。
    见到章张的一刻齐朗立马起身挤过来,搂住章张,不够意思啊你,还瞒着我们,想瞒到什么时候。
    章张一直看着杜程,愣愣地问: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齐朗锤了他一拳,不满地说:早知道了,当时子玉把我们都拉到一个群里,说你不让他告诉我们,我们就只能憋着,真不够意思啊你。
    包厢里开的灯光是焦黄色,许是灯光衬托,就显得杜程有些寂寥,所有人都在质问他,唯独杜程什么话也没说。
    章张眼眶有些发酸,他立马转身摁灭灯光又调成亮白色,拢在杜程身上的光骤然明亮。
    明明在亮光下,却晦暗不明。
    章张的声音有些艰涩:哪一天?
    嗯?齐朗掰着手指想了片刻,说:我记不清了。
    赵子玉开了口:你跟我说了的第四天。
    章张啊了一声,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那天他收拾东西住进了杜程家。
    他们把杜程旁边的位置空出来了,给他留着。
    章张却有些不敢坐他旁边。
    原来在那半个月里,自己以为杜程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他什么都知道了,并且隐瞒的比自己还好。
    章张突然觉得好难过。
    他不知道,那天他说要回家洗澡,六点再过来。杜程被齐朗拉进了群聊,杜程从三点就在楼下等他,在五点钟等到了章张。
    他也不知道,在他晚上做噩梦抓着杜程衣角的时候,杜程轻轻地掰开他的手,安抚了好久;在他说出自己要走了的那天夜里,杜程是睁着眼睛的,手无意识地握紧了,却什么都没抓住;在很多个章张发呆的时候,杜程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是他没说,杜程也没问。
    他坐过去后还没想好要和杜程说什么就被大家拽着聊。
    大家都很会活跃气氛,饭桌上一直就没冷下来,除了杜程每个人都问了章张什么时候回来。
    章张也没确定的时间,只说两三年,大家都说暑假寒假还可以回来,章张点点说是。
    他呆愣地应着大家的话,总也克制不住去偷看杜程。
    这个饭店不给他们上酒,齐朗自己从书包里拿出来一包,又碰碰张闯,接着又从张闯的包里拿出来几罐。
    齐朗拿了两罐给绕着桌子给章张送过去,说:干了吧章儿。
    章张要接下的那一刻被杜程先一步拿了过去。
    一桌人看向杜程。
    杜程将酒放在玻璃转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淡声开口:他头疼,不能喝。
    齐朗纳了闷,谁说的?
    章张确实是头疼,他从听见赵子玉说时间的那一刻就觉得头剧烈的疼痛。
    大家都没有看出来,只有杜程看出来了。
    章张立马笑了笑,解释说:确实是有点疼,可能是我来的时候有点晕车。
    行吧,以后再灌你,齐朗说。
    杜程不动声色地转了下盘,把章张爱吃的停在他面前。
    章张哑了声,呆呆地看向杜程。转头看向杜程的那一瞬间有滴泪滑落。
    他立马抬手揉了下眼睛,声音尽可能地控制不那么酸涩:我
    杜程视线随着章张的动作下移,看见他虚垂在膝盖上的手虎口处有滴泪。
    没多想,杜程下意识地就抚上了这人的手,在他虎口处轻擦了两下,轻声说:哭了头会更疼。
    章张吸了吸鼻子,听了这句安慰的话更想哭了。
    张闯齐朗他们正喝酒,饭桌上闹着乌泱泱的,都在看着张闯和齐朗打诨。
    章张眨了眨眼睛,看着他们闹。
    转眼到了八点半,有要散的迹象了。
    李佳田看了眼王语,刚想说话,被王语拽了一下:章张,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希望你在那个学校也有很多朋友,也很快乐。
    章张点点头:好,谢谢。
    王语眼眶有些红,拿着一个本子走了过来,章张站起来接下,王语的声音有些哽咽,章张,我别忘记我们,说完虚抱了章张一下,又回到自己那了。
    李佳田小声问王语:你不说了?
    王语看向章张,对上章张的视线,章张朝她笑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眼里有光在亮,王语摇摇头,不了。
    就不说出口了,其实章张走不走对于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她考上的高中也只是普通高中,注定和章张渐行渐远的。
    男生都不会说,抢着去结账,章张没让他们结,趁着他们争的功夫跑去结了账。
    大家都聚到一块了也就不觉得那么伤感了,场面始终冷不下来,什么话茬都有人能接上。
    赵子玉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了,主动提散了吧,大家拿着饮料碰了一杯,友谊地久天长。
    顺路的男生把女生送回家了,赵子玉也送姜梨回家了。
    一群人转眼就剩了他和杜程两个人。
    夜晚的风轻凉,茂密的枝叶沙沙作响,章张低着头看着路灯透过叶隙投下来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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