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挺累的,刚才写剧本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冷静下来,疲倦开始反扑,有些头疼,可喝了咖啡又睡不着。
    电子钟上显示的时间是3:40,林煦按了按眉心,揉了揉脸,把额间的头发往后撩了撩,长叹一口气。然后站起来走到床边,把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跟死猪一样的狗推醒。
    乐乐睡得正熟,还打着小呼噜,睁开眼茫然地看着主人:?
    林煦套了件衣服和大短裤,走,出去玩。
    乐乐睡得半梦半醒,没反应过来,直到林煦手里拿着狗绳在手里晃悠,圆溜溜的眼里放出光,猛地跳起来窜到林煦身边,摇着大尾巴。
    林煦蹲下来,给它套好,拿着烟出了门。
    凌晨的小区幽静冷清,风吹着有几分凉意,夜幕正浓,零散的星子分布绒布质感的夜空上,衬托着月色。
    林煦嘴里叼着烟,吐出的白雾随风而散,他微微眯起眼,清爽的空气进入肺腑,疲惫的感觉冲淡了不少。
    乐乐低头嗅着地面,走走停停,找一个舒心的地方,开始蹲下拉屎。
    林煦不爱出门,也不喜欢热闹的地方,由于他的作息又是昼夜颠倒的,经常工作完后,在凌晨带乐乐遛弯儿。
    林煦享受这种万籁俱寂的感觉,好似全世界只剩他一个人,树干的木质气息和泥土的清香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飘散出来,空气被万物的味道沾染,他喜欢独自挖掘这份沉寂。
    他在主宰世界,而不是让世界来主宰他。
    林煦被尼古丁满足了,他忍不住又点燃一根,齿间咬着滤嘴,气质冷然,面无表情地弯腰捡屎。
    乐乐摇着尾巴,拉了屎之后神清气爽,步伐轻快。
    林煦牵着他绕着小区走了一圈儿,又在纵横交错的小路上穿梭了一阵,直到他终于打了个哈欠,才打道回府。
    浓黑一般的夜色开始逐渐地褪去,由深变浅,星星躲进云层,消失踪迹。
    林煦的烟瘾很大,不知不觉抽了三四根,特别是当他处于舒适放空的状态,会无意识地把烟往嘴里送。
    他正低头弄着出问题的打火机,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学长?
    林煦愣住,手里的动作也停下来,寻着音源抬起头。
    江旸站在不远处,仍是之前饭桌上的那身装扮,贴身的衬衣上有了褶皱,头发乱乱的,神色有些疲倦,依然是难掩帅气。
    他看到林煦也挺惊讶的,视线往下,看着乐乐以及林煦手上的狗绳,你住这里?
    林煦僵硬地点头,抽过烟的嗓音发哑,你怎么
    我也住这啊,真巧啊。江旸笑起来,朝林煦走去,摸了摸乐乐的脑袋,好像作者一般比较爱养猫,没想到你养的边牧。
    猫太静了,狗狗好一点。林煦思绪混乱,接着江旸的话说了两句,随后反应过来,问道,你住哪儿?
    江旸指了指单元门,就这里,难道学长也住这?我住1701,前段时间刚搬来。
    我是1702。林煦点点头,握着狗绳的手收紧了几分。
    不仅是邻居,还是门对门的邻居。
    林煦咽了咽嗓子,口腔里残留的烟味让他又想抽烟,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狗绳,默默地把手指里夹着的烟放进兜里。
    想不到还挺有巧,江旸输入单元楼的密码,打开门让林煦先进去,搬一个多月了,居然都没碰到过。
    林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遛狗都挑凌晨,当然见不到。
    若非江旸这个点儿回来,林煦还不知道竟然和江旸做了一个月的邻居。
    电梯很大,林煦牵着狗和江旸一同坐上十七楼,红色的数字缓缓增加,林煦通过透亮的电梯门看到江旸疲倦地按了按眉心,同时闻到了他身上混杂的各种香水和酒味。
    你喝酒了?林煦问。
    当然没有,江旸懒懒地靠着,《棋子》正在录制,我怎么敢喝酒?
    林煦摸着乐乐的脑袋,没有继续追问。
    他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
    江旸继续说:我朋友过生日,去唱歌,他们玩儿嗨了,中途又去吃烧烤。结果醉的醉、吐的吐,我唯一一个没喝酒的把他们挨个送回家。累死了。
    林煦听到最后三个字如同小孩儿似的抱怨,转头看向江旸。
    能看出来他是真的很累了,上楼的这几十秒都要闭眼休息,他的五官立体、眼窝深邃,下颌线完美又流畅,侧颜比正脸更加的惊艳。
    江旸长得高挑挺拔,这会儿语气里带着不乐意的吐槽,这种反差还挺可爱的。
    林煦:你们工作室几点上班?
    十点,江旸打了个哈欠,困倦道,所以我还能回去睡几个小时。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林煦牵着乐乐先走出去,江旸跟在后面。
    林煦的门是指纹锁,他把手指贴上去的时,身后也响起插入钥匙的声音。
    那你早点休息,林煦打开房门,没急着进去,蹲在地上给乐乐擦脚,你回头把工作室的定位发给我,我下午会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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