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檀适时地也刷了个存在感,他小时候没言若机灵,会哄人,长大后顿悟了。
    但也迟了太多年,错过了机会,在老爷子面前一直不敢表现的太亲近。
    恐适得其反,惹老爷子更不喜他。
    “爷爷,您太劳累了,这几天公司的事就放放吧,交给韩叔叔。”
    言老爷子叹了口气,“韩地小事可以做主,大事还是不行,你们两个啊,早点来公司来帮帮忙也好。”
    这个话题,怎么回答都不妥,说不吧,那就太假了,说好,又显得急不可耐。
    言若亲手拿起筷子递给言老爷子,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这句话不好回答,随口一囔,就不高兴地道:“爷爷你胡说什么呢,你才多大年纪,公司用不上我们,你就是一些小毛病,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言老爷子笑着摇摇头,接过筷子,顺手敲了敲言若的额头,“筷子就在那儿放着,还给我拿,说着我年纪不大,没什么大碍,还这么怕我「劳累」啊。”
    言若摸摸额头,撇嘴,“我照顾我自己爷爷有什么错。”
    言檀听着这一老一少的话,险些把自己的饭都吐出来,被额发严严实实遮住的眼睛里满是嘲讽和恶心。
    真是行,他这个好弟弟,这张嘴是真行。
    言檀想着昨晚给出去的联系方式,微眯起眼,但愿李倾云早点联系他。
    “我要不就在家陪你吧,反正大一那点东西我都学会了,没什么意思。”
    言老爷子不赞同地皱眉,“上你的学去,我还需要你照顾?这么多佣人呢。”
    言若看起来真的很犹豫,“但是我不在身边不放心。”
    言老爷子一生亲情单薄,唯二的亲生子嗣,一个早早的死了,一个不成气候,不提也罢,留下的两个孙子,一个残废,性子孤僻了些,不跟自己亲近,就这个小的,从小就不怕他般,张着小手要他抱。
    言老爷子就是再铁血心肠,多少次也是被小言若给萌化了心肝。
    他看言若这样担心,心里不说敷贴是不可能的。
    养大的孩子,还有一个能时时刻刻惦记着他,他怎么能不动容。
    “听话,去上学,家里不用你。”言老爷子的声音越发慈爱温和,“想爷爷了,再回来小住段时间。”
    言若不情不愿的,皱了好久的小脸才从喉咙里闷哼了声,低下头吃饭,不理言老爷子了。
    看样子竟是迁怒了。
    老爷子也不生气,饭后还交代韩地,给言若的学校那边打个电话。
    他记着的,言若从小住在外边的别墅,因为信息素敏感,更是学校都少去,这回上了大学,不仅要跟所有人一起住宿舍,还得吃食堂。
    太委屈他的小孙子了。
    “那边是还有个房产吗?”
    韩地迅速回忆了一下,“是,有套小别墅,没小少爷住惯的那个大。”
    言老爷子:“换个大的给他。”
    韩地含着笑,“我这就去办。”
    言老爷子又叫住他,“让那个管家跟着过去。”
    韩地有些不解,但没有多问,“好的,我这就去办。”
    韩地办事效率高,下午就把房子选好了,将钥匙给言若,笑眯眯道:“老爷怕你在学校住不惯,特意给你在附近置办了套房子,小少爷今天就住过去吧。”
    言若拿了钥匙想去找言老爷子,被韩地拦下了,“老爷休息了,老爷说,学业为重,等你什么时候放假了,再回来陪老爷也不迟。”
    “对了,你的管家,你可以带过去,老爷说他伺候你最久,就让他继续跟着吧。”
    言若当然不想住在老宅,不过戏还是得演完的,言若临走前去了趟老爷子的房间,待了小半个小时才出来。
    楼下蒋卧拎着他的行李箱在等他。
    言若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看也没看蒋卧,从他面前走过。
    蒋卧跟了上去。
    意外的是,言檀也下来送了。
    他话是对着言若说的,眼睛却看着蒋卧,“弟弟,独自在外,可要好好约束自己啊,你现在还年轻,又刚上大学,别迷乱了双眼。”
    言若漫不经心地靠在车椅背上,“哥哥多心了,你坐在轮椅上,怕是也不知道大学到底什么样。”
    言檀冷笑了下,操控轮椅走了。
    蒋卧跟言若驱车离开小区后,言若依旧保持这那个姿势,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没有要跟蒋卧交谈的意思。
    蒋卧从后视镜里看到,唇角不着痕迹地轻轻抿了抿。
    少爷,又不理他了。
    已经离开老宅了,还是不理。
    蒋卧有些心神不宁,但言若就坐在他后面,他很快调整到最佳状态,没有再分过一次神。
    跟着导航到达小区别墅,蒋卧将车停好,下车替言若开门。
    “少爷。”
    言若嗯了一声,走进别墅。
    蒋卧心口空落落的感觉又来了,他想拉住言若,可事实上,他连手都抬不起来,看着言若走了进去,他垂下眼,去后备箱拿行李。
    这套别墅比上一套更大,装潢更华丽,也更空,因为蒋卧进来后发现,言若已经上去了。
    一句话也没跟他说。
    蒋卧:“……”
    蒋卧默默收拾行李,然后去厨房倒了杯茶。
    不管少爷理不理他,他都要服侍少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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