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颜晴躺在床上,又想起了纪墨。
    她看着自己细腻的指尖,原本透亮光滑的指甲已经因为多日来的工作变得粗糙了,她想起偶尔纪墨会拉着她的手睡觉时的情景,十指紧扣,一夜睡下来,手指都僵了。
    某天晚上,他们又这样牵手而躺,纪墨一直没睡着,安静的黑暗中思考着什么,亦或就是发呆,其实这些事只有他自己知道,但他不会对外说,别人永远都不会知道。
    他对于那段痛苦的记忆也会时常感到害怕和难受,他努力让自己不要想,但回忆就是会在万籁俱静时钻出来,像腐肉里的蛆虫,如影随形,每每这种时候,他就喜欢挽着颜晴的手,给自己一些安慰,他怕他不自救的话,负面的情绪会一直吞噬他,直到消灭他。
    他反复告诉自己,他必须打败那些东西,为了颜晴,也为了他自己。
    忽然的,颜晴从睡梦中醒来,晃了晃手腕,说道:“松手,我要去尿尿”
    手上的力道没有减轻半分,反而还加重了,声音波澜不惊道:“尿床上”
    “哎呀快松手”
    “尿我嘴里”
    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颜晴抬起脚,对着纪墨的命根子轻踹了一下,她的专属小抖m满意的呻吟了一声,松开了手。
    不多时,颜晴回来了,纪墨又拉上了她微湿冰凉的手。
    颜晴冷道:“我没洗手”
    纪墨一听更来劲了,拉着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下面,颜晴没好气的抽回了手,侧过身去睡觉,纪墨也侧过身,撑着头,又开始对她捅捅咕咕的,还对她耳边吹气,他自己不睡,也不想颜晴睡。
    颜晴翻身坐起,用枕头压着纪墨的脸,生气道:“烦人,你不让我睡觉,你讨厌,你烦人,你。。。”
    还没骂完,纪墨摘掉了枕头,忽然低声说道:“我爱你”
    随后用力摁下颜晴的后脑,与她深吻。
    那个吻温柔而又绵密,颜晴的脾气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她紧紧依偎着在纪墨身侧,纪墨一伸手,便将她的臀瓣捞在手里,狠狠的掐一掐,随手亮了床头灯。
    轻薄的睡衣在缠绵中被褪下,两具躯体又交缠在了一起,颜晴看着纪墨的脖颈纤长白腻,一把抱住用牙啃,纪墨笑笑,满头细汗,搂住了颜晴丰腴的腰肢:“哪有你这么种草莓的?”
    “来,我教你”他说道,随后稳准狠的吸住了颜晴的脖颈,就好像吸血鬼一样,自上而下,舌牙交缠,又腻又慢,反复的吮吸,怕颜晴乱动,他的手牢牢的掐着颜晴的后脖颈,另一只手则忙着上下其手,一会儿在胸口摸摸碾碾,一会儿在下面来回游动,颜晴的胸脯大小正好,纪墨的手能完全握住,他平日里最喜欢的,也是玩弄这对弹性饱满双乳,看着颜晴的兴致不断攀升。
    颜晴只觉得脖子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时而闭眼咬牙,时而睁开眼看着一脸沉溺的纪墨,她一动不敢动,倒是不疼,但感觉很奇怪。
    不一会儿,斑斑的草莓印就做好了,颜晴也被放平在软单上,发丝凌乱,面颊绯红,像熟透的苹果,她拉过纪墨,学着纪墨的样子又亲又吸,也要给他种草莓。
    纪墨伏在她耳边,呻吟压抑又绵长,半晌,他对颜晴说:“要不要试试把我绑起来?”
    颜晴疑惑:“绑你干嘛?”
    因为只有对方是你,才会让我觉得那不是苦难,纪墨自然没有这么说,而是闭眼笑笑:“当然是为了让你有更多的快感”
    颜晴虽不懂,但也半推半就的同意了,不多时,纪墨的双手就被红绳反剪在身后捆绑起来,嘴里塞着一块白色的丝绸手帕,赤身裸体跪在床前,伏在颜晴的身前,关节处泛着暧昧的红,大片的白在淡黄的灯光下呈现细密的光辉,像是细碎的钻石。
    人间尤物,不过如此。
    他用眼神示意颜晴可以开始了,颜晴只好照着刚才说好的,用脚轻轻踩上了纪墨的下体,微微用力向下压,纪墨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随后,呼吸加重,颜晴的力道越重,纪墨的喘息声越浓,他垂下头去,无力抬起,痛苦的承受着快感。
    颜晴见他这副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害怕,缩回了腿脚,带着哭腔道:“我不做了”
    见颜晴红了眼圈,纪墨急忙松开了手绳,本来就是挽上的,并没有系紧实,颜晴摇头道:“这很讨厌,我不想这么做”
    这种事给颜晴的认知就是很变态、很恐怖,让她很害怕。
    纪墨见她这样,忽然释然了。
    他柔声安慰颜晴:“好,那就不做了”
    “你讨厌!”颜晴埋怨纪墨,“非要做这种讨厌的事”
    “那罚我抱你去窗台看月亮好不好?”
    颜晴没有拒绝,纪墨抱着她去了窗台,今天天气很好,月明当空,橙亮玉痕,格外清晰。
    纪墨的心情忽然变好了,他打算不再去想那些琐碎的事,伏在颜晴的脖子上道:“我是吸血鬼,我要咬人了,今天喝哪里的血好呢,脖子还是胸脯的?还是大腿的,还是屁股的?”
    “讨厌,诶你说,最开始,是我追的你,还是你追的我呀”
    颜晴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纪墨每次都告诉她是你追的我,这次也不例外,纪墨说:“你追我的”
    每次颜晴都会反驳,说我又不记得,你就乱说,但这次她没有反驳,她想了想说:“也是,我那么喜欢你,应该是我追你”
    纪墨沉沉的笑意挂在嘴边,怎么也下不去,眸子在夜色下亮晶晶的,颜晴又问道:“那我们相处的好吗?”
    “不好,你那时候就是个女霸王,拉帮结伙欺负我这个势单力薄的男生,家里管得严,你就把我抓到学校偏僻的地方,逼着我和你亲热,每天要射满叁次才能放过我”
    “胡说胡说胡说!!”颜晴又用靠枕压住纪墨,那声音即刻变得沉闷起来:“你总是欲求不满,我被你折腾的连体育课都没法上了”
    “胡说!!我那时才多大,怎么会这样!!”
    “做了还不承认,我好可怜”
    “不许说了不许说了!”颜晴说了,力气又压了几分。
    纪墨终于是不说了,颜晴才放开他,过了一会儿又问到:“那,你是我的初恋吗?”
    纪墨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该死的人,先他一步亲了颜晴,只是摔断腿真是便宜他了,当初应该下死手的,想到这件事,纪墨十分不悦,扳过颜晴的脸再次亲吻起来,不满道:“当然是,都是我的,初恋初夜初吻都是我的”
    一吻过后,纪墨将舌头从颜晴的口中拉出,涎液在舌尖形成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纪墨看着颜晴,神情认真又多情,低声说道:“我们的第一次,是我邀请你的,在学校的卫生室,我撬开了卫生室的门,你穿了一件很漂亮的红色的裙子”
    颜晴笑道:“你不说我是女霸王吗?怎么是你邀请我的?不是我强迫你的?”
    “因为是我先喜欢上你的,所以我心甘情愿自投罗网”
    纪墨说的一点都不像玩笑,颜晴又开始不好意思了。
    那晚,他们终是没有在天亮前睡觉。
    梦里的他们恩爱有加,颜晴却觉得心痛难耐,从梦中惊醒,才发现窗纱随风悠然飘动,她起身去露台关窗户,却发现路德坐在庭院里,正在一个人饮酒,看上去有什么烦心事。
    路德幽幽的看着黑暗中的花园,沉沉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肩上一沉,羊毛的燥热气味扑面而来,抬起头,是颜晴,为他拿来了羊毛披肩,还对他微微一笑:“披件衣服吧,不然会着凉的”
    “坐吧,颜晴小姐,我的酒庄里出了一批特别好的半干,来,您也一起尝尝吧”
    颜晴也没推却,开心的做到了他的身侧,路德为她倒了酒,颜晴端着就杯子鼻下晃了晃,“恩,味道不错”
    路德举起杯:“敬今晚的月色”
    颜晴自然而然的将杯口置于路德杯口之上,路德观察到了这一点,微笑道:“颜晴小姐,一看就是个幸福的女孩”
    颜晴莞尔一笑:“为什么这么说?”
    “天真,烂漫,不谙世事”路德说道,“我以前有个妹妹,她和你的神态一模一样,她就是这样的女孩”
    颜晴知道这话的背后,也许是他妹妹已经不再了,便没有继续搭话,而是换了一个话题:“麦尔先生,你有女朋友吗?”
    路德听到这个问题,醉眼有些恍惚,慢吞吞的说道:“以前有”
    而且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艾拉,路德是私生子,艾拉则是特里亚家族正儿八经的小公主,但特里亚家族对外隐瞒了路德私生的身份,毕竟这不是光彩的事,他在家族里生活的像是一个透明人,兄弟姐们时常拿外来人、蹭饭的来取笑他,他和伯格虽然是表兄弟,伯格也经常来找他一起玩,但伯格也会用这件事打趣讥笑他,带着“正统血脉”的无理傲慢,这个家里唯一对他好的,就只有艾拉。
    再后来,他们偷偷的相恋了。
    他记得那天,月亮也是这么圆,这么清澈,伯格举办了一个宴会,邀请了一些同龄的朋友亲戚,他和艾拉都去了,二人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接吻,他记得他那天喝了许多酒,艾拉也喝了许多酒,再后来,他就睡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等他醒来时,佣人告诉他,艾拉已经回家了。
    他回家去寻艾拉,结果只看到艾拉哭红的小脸,他急忙问艾拉怎么了,最终,艾拉告诉他,昨夜她喝多了,不知道怎么就和伯格睡到了一张床上。
    路德如五雷轰顶,但他知道这不是艾拉的错,便耐心的安抚艾拉,只是后续在新年庆典与伯格接触时,伯格醉醺醺却又得意的向他表示,自己是故意的,他看到了他们二人接吻,但下贱的私生子,怎么能对他的妹妹动手。
    从那一刻开始,路德就恨惨了伯格。
    伯格死后,为了巩固家族势力,家里要求路德娶了二公主乔斯林,堂兄妹姐弟结合,在贵族之间并不鲜见,可乔斯林大路德11岁,且嚣张跋扈,蛮横无理,路德自然不愿意,他要带着艾拉私奔,二人被家里逮了个正着,私奔的事自然也无疾而终,家里用艾拉的婚事来威胁路德,让他娶了乔斯林,路德只得同意,而艾拉也成为了他的地下情人。
    乔斯林虽然是古枞的二公主,但因为大公主惹怒了父亲被驱逐流放,二公主也就成了名义上的长公主,她自幼就得到父母的偏爱,是父母的掌中宝,所以从小就养成了专横又霸道的性格。
    她把路德当成了她的男宠,没有任何尊重,但为了艾拉,路德都一一忍了下来,他从来没放弃过和艾拉私奔,儿子布莱克两岁时,他终于找到了机会,他利用自身丰富的医学知识,先让布莱克的免疫力变低,然后用病毒菌种促使他得了急性肺炎,又拖了些时间,待发现时,布莱克已经病的不行了,乔斯林虽然荒淫无度,但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却非常宠爱,她吓坏了,也很自责,以为是自己喝醉了才没发现儿子的病。
    路德趁机叫家里人去祷告,这时太阳教的习俗,而他则趁着这个时间带走了艾拉。
    可他们还是被逮住了,令路德没想到的是,这次是艾拉告的密。
    艾拉爱上了别人,她不想再当地下情妇了,她想大大方方的结婚生子,做一个正常人,有正常的生活。
    乔斯林知道这件事后大发雷霆,她把这对离心的鸳鸯绑到了一起,百般折磨,让他们决定对方的生死,最终,这对鸳鸯撕破了脸皮,艾拉被乔斯林杀了,老王后和伯格去世后,乔斯林成为了特里亚家族唯一的依靠,她手里有重权,是枢密院的议员之一,还有大批国家财产,这些都是七世临终前留给她的,所以特里亚家族的人敢怒不敢言,只有艾拉的母亲,说要找乔斯林拼命,而路德,也成为了特里亚家族的罪人。
    路德想到这些,神色黯淡了许多,颜晴许是喝多了,伏在桌上睡着了,秋夜微凉,她有些不快的扇着蚊子,又抱紧了肩膀,一瞬间,路德有些恍惚,以为是那个娇憨的艾拉,又在庭院里睡着了。
    他忽然就泪流满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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