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欺负我。藕人摇头。
    它低下头,难过地说道:仙尊,藕人是不是以后不能陪伴在您身边了。
    林霁尘一头雾水,为什么这么说?
    藕人正要开口,忽然瞧见那个黑衣少年从里屋出来,它咬了咬唇,脸上的委屈更甚了。
    林霁尘正要追问,忽然听到身后小徒弟说:都是弟子的错,还师尊责罚。
    林霁尘瞧着他小徒弟乖巧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欺负人的模样,他小徒弟的品行,他还是知道的。
    洞府几日未住人,一些地方堆积了灰尘,于是弟子昨日将洞府清扫了一番。
    就这?这何错之有?林霁尘不解。
    这还没有错么?藕人开口道,委屈道:这这些活儿平日都是由我做,他抢了我的活。
    原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林霁尘真是哭笑不得,这事情原本就不该你做。
    其实这些事情本来是他自己该做的。
    然而,林霁尘这话说完,藕人眼眶更红了。
    藕人心思单纯,认定的事情难改,林霁尘赶紧说道:以后别做这些事了,你该将心思用在修炼上,潜心修炼才对。
    藕人想说它只想陪在仙尊左右,却忽然瞧见那黑衣少年嘴角上扬,像是在笑话它,它能为师尊做的最简单的事情都被那少年抢走了,仙尊却不帮他说话,藕人越想越气,它别开眼,有些生气地说道:我知道了!
    说完,藕人潜入藕池中,水面冒出些咕噜,激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林霁尘站在池边,它为什么突然生气了。
    墨银追缓缓地走上前来,或许它不喜欢您催促它修炼。
    催人修炼的确不讨喜,林霁尘点了点头。
    银追,为师催你修炼,你也会不高兴吗?林霁尘也经常催促他小徒弟修炼,没考虑过小徒弟喜欢不喜欢。
    墨银追乖巧答道:不会,师尊催促弟子修炼,弟子知道,是师尊在关心弟子。
    躲在莲藕池底下的藕人听到这番,感觉心脏处鼓涨的厉害,第一次知道,原来生气就是这般感觉。
    好气啊。
    藕人思来想去,那个黑衣少年肯定是在故意报复它,以前它拦着他不让他去见师尊,也没有给他通报过,如今他进了洞府,就想抢它活干,想要赶走它。
    等到林霁尘闭关时,墨银追在水边清洗衣服,藕人冒出头来。
    我陪伴在仙尊身边几百余年,不是你用点小技巧就能支开的。藕人宣誓着主权。
    墨银追抬眼淡淡地看了它一眼,哦。
    哦?哦什么哦?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藕人扑腾出水花,气呼呼地回了水里。
    林霁尘瞧着徒弟在外面,一时半会儿不会进来,于是将肉身放了出来。
    肉身上的伤疤已经长好,可是禁咒反噬留下的阴狠毒咒却像是冥界死草藤蔓一样,遍布在他左半边身体上,隐隐又越界的趋势。
    若是等这些咒文长满整个身体,那他也就一命呜呼了,就算不死也得去大半条命。
    林霁尘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抬起自己的右手,老兄,自我在这个世界出生起你就一只陪着我,要振作起来啊。
    在双手掌心碰触的一瞬间,林霁尘元神从藕身猛地抽回自己的肉身中。
    随即,咒文刺着他的元神,爬满咒文的半边身子仿佛被烈火灼伤,林霁尘强忍着不适,在洞口设下结界,免得小徒弟进来看到这一幕。
    等到林霁尘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三日之后。
    他撑着一口气回到藕身,将肉身收起来,整个人躺在床上,累的都不想喘气了。
    师尊。墨银追一直守在外面,感觉到结界消失之后,立刻冲了进来。
    当他看见师尊躺在床上时,脸色苍白豪无血色,浑身冰冷的好似一具尸体,瞬间心慌了起来。
    师尊!
    我没事。林霁尘摇了摇头,他只是太累了,修补时元神耗费过度,这会儿又换回藕身,冻得厉害。
    银追,让我靠靠。
    往年的时候林霁尘也是这般熬过来的,只是体验过了小徒弟身上的温暖,似乎就迫不及待地有些怀念了。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难怪。
    墨银追脱掉外衫,让师尊枕在他腿上,将衣服盖在师尊身上,随后将灵力缓缓地输入师尊体内。
    师尊,您舒服点了吗?
    感受到他冰冷的四肢逐渐暖和了起来,林霁尘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嗯。
    林霁尘这次睡觉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待在了一个纯白的地方,四周白茫茫一片,什么也没有。
    就在林霁尘好奇这是什么地方的时候。
    忽然面前迎来了一个年轻男子。
    银追?林霁尘瞧着眼前的男子,和他小徒弟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又觉得不是他徒弟。
    年轻男子白色的衣裳外穿件红色的半透外衫,墨色的发丝垂在耳边,这般艳丽的眼色衣服,林霁尘从未在小徒弟身上看到过。
    他的小徒弟五官虽然生得精致漂亮,平日里总是冷清的,像淡雅的雪,而眼前的年轻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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