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小郎君窝在葡萄架下的躺椅里手中拿了个话本子, 这是道长又新给他拿过来的,同样是好几本正正经经的话本子里掺杂了一本「绝世小甜文」。
    不过这会儿徐砚清抱着他的「绝世小甜文」却有点儿看不下去了,因为他的目光全都落在了蹲在水缸旁边浆洗衣物的文镜身上。
    文镜和木瑜那叫一个分工明确, 木瑜专门浆洗他的衣服,文镜专门浆洗道长的衣服,咳咳,说起来徐砚清也不太好意思让京都赫赫有名的内侍监大人帮他浆洗衣服, 所以他这才给木瑜下了死命令, 做好「郎君衣服保卫战」。
    不过眼下咸鱼小郎君想要偷偷在文镜眼皮子底下拿到几件道长的「原味衣服」着实有点儿难度。
    道长每日都会换洗衣服,无奈文镜也是每天都会勤勤快快地浆洗衣服,所以徐砚清盯着竹竿上搭着的衣服, 黯然头秃。
    丧批咸鱼颓然窝在躺椅里,天气闷闷热热, 他感觉自己一点儿力气都提不起来,摸了摸依旧止不住躁动的后颈,徐砚清开始思考还有什么其他可行的法子。
    傍晚的时候,丧批咸鱼瞧见道长坐在院子里书写经文,文镜就跪坐在一旁给他家主子研墨。
    于是小郎君心底里那点儿蠢蠢欲动的小心思又开始活跃起来, 近来天气闷热, 所以晚间道长都会挪到外面做晚课,只要他能在那个时候避开众人的耳目偷偷溜达进道长的房间, 就可以将道长的衣服「偷渡」出来。
    说实话咸鱼已经累了,他已经不再变态地追求道长的「原味衣服」了, 现在只要能够捞到道长的衣服, 咸鱼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 他该怎么避开众人耳目「偷渡」进道长的房间呢?这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毕竟如今他这个状态, 众人恨不得时时刻刻把一双眼睛放在他身上。
    咸鱼苦恼,咸鱼不想活了。
    木瑜凑到他家郎君身边,有些不解:郎君怎么了?
    郎君怎么了?郎君要烦死了!
    徐砚清突然从躺椅里坐起来,他目光晶亮地落在满脸茫然的木瑜身上,突然唇角上扬,一张精致的脸颊上满是狡黠。
    郎君笑,木瑜也跟着傻笑,虽然他完全不明白郎君为何刚刚还在失魂落魄,现在就突然高兴了起来。
    木瑜,快来。对着木瑜招了招手,咸鱼小郎君眼中里满愉悦。
    木瑜乖乖听话凑了上去,然后徐砚清就在他耳边一阵低语。
    郎君?听到一半木瑜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家郎君,连连摆手:不行不行,郎君你现在还这肯定不行。
    嘘。丧批咸鱼偷偷抬头看了道长那边一眼,然后拉着木瑜继续诱哄:好木瑜,你乖乖听话,出了事你家郎君兜着。
    木瑜还在犹豫,结果他家郎君已经自行做了决定,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木瑜眼巴巴瞅着自家郎君,犹豫了好长时间,但是对着郎君愉悦的脸却又说不出一个拒绝的字眼。
    徐砚清拿着书本把自己的脸盖住,没多大会儿功夫就迷迷糊糊睡着了,木瑜扭头看了看院子里的玄尘道长和文镜道长,有点儿做贼心虚地跑到了厨房里给赵姑姑、李婶帮忙。
    李婶正在跟赵姑姑聊八卦: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李大黑那个腌臜老汉跑到咱们院子里闹腾,不过后来李大黑被送去见官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可不就是个腌臜泼才,他还在玄尘道长脸上抓了好几道疤呢!木瑜凑上去有点儿咬牙切齿:要不是玄尘道长护着,估计郎君可就不好了。
    李婶只负责在厨房里伺候,所以并不知道徐砚清男子怀胎的事情,徐家大郎只雇佣了她三个月,等过段时间就会有人来顶替她,她只晓得徐小郎君身子骨比较弱,闻言也是颇多感慨:不得不说玄尘道长对咱们郎君是真好。
    木瑜连连点头,深觉玄尘道长对他家郎君实在是体贴又温柔,有时候好得甚至让他忍不住有些怀疑,郎君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玄尘道长的。
    不过一想到玄尘道长出家人的身份,他又不禁摇头表示自己亵渎了仙人。
    赵姑姑瞥了一眼单纯的木瑜,轻笑了一声继续跟李婶聊李大黑的事情:听说他把自家女儿卖给了一个鳏夫做填房?
    唉!李婶叹了口气:说起来月瑶那孩子确实不幸,生在那样的家庭里,如今又遇上了这种事情。
    那月瑶女郎现在怎么样了?木瑜突然发觉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过李月瑶了。
    李婶感慨地叹息一声:李大黑自己被下了大狱,但是他早前就已经收了对方的银钱,这会儿出了事人家就过来讨要媳妇,月瑶不知道怎么的就剪了头发去做姑子了。
    啊!木瑜长大了嘴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月瑶女郎生在这样的家里确实可怜,但是如果他家郎君那天真出了什么事情,他怕是连杀人的心都有了,所以只能说是李月瑶自己不幸。
    晚间,徐砚清老老实实在玄尘道长地陪伴下溜达完圈子,整个人瞬间就瘫在了堂屋的椅子里。
    殷晏君手里拿着帕子细细将小郎君额头的汗水擦掉:感觉怎么样?
    咸鱼已死,有事请上坟烧纸。徐砚清恨不得将自己整个儿摊平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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