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砚清也说不出自己是哪里难受,但偏偏是这种无处可寻的滋味让他委屈地窝在道长怀中眼角忍不住沁出一滴泪。
    韩御医和齐辰来得很快,给小郎君把过脉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齐辰眼尖瞥到小郎君后颈处红色的痕迹,开口说道:小郎君的潮热期还没有退去?
    尚未。殷晏君揉了揉小郎君的脸颊,好不容易将人暂时安抚下来,清润的嗓音忍不住带上冷意。
    齐辰和韩御医对视一眼,片刻后韩御医说道:那边对了,根据小齐医官的记录,再加上对小郎君这段时日的观察,臣猜测可能是因为潮热期迟迟未退所以才使得小郎君这般难受。
    此前小郎君的潮热期便是一次比一次更长,明显有些不太对劲,许是因着怀胎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其他,只是那时齐辰并未太过留意。
    可有解决的法子?殷晏君轻轻拍抚着小郎君的后背,这会儿小郎君已经将整个毛茸茸的脑袋全都埋进了他的怀里。
    韩御医和齐辰思虑良久,齐辰眸中晶亮:小臣有个投机取巧的法子,只是可能官家会受累一些。
    殷晏君抬眸望过去:但说无妨。
    从徐家村开始小臣便说过,官家能够安抚小郎君的潮热期,而这一次小郎君潮热期迟迟未退,可能亦是和官家有所牵连。齐辰犹犹豫豫地说道:小臣若是猜的不错,官家眼下应该是和小郎君分开两地就寝,不若官家夜里搬到长信殿,或者让小郎君搬到含凉殿
    说起来齐辰这番话已经有了些许僭越,但是殷晏君因着小郎君眼下的状态正是焦心的时候更不会跟齐辰计较这点儿问题,他面色肃然直接将文镜喊了过来:将小郎君的东西收拾收拾搬到含凉殿。
    奴才遵旨。文镜领了官家的命令,赶紧带着木瑜下去收拾东西。
    于是丧批咸鱼从床榻里醒过来的时候,才发觉周边环境有点儿陌生又有点儿眼熟:木瑜。
    徐砚清张口喊了一声,木瑜一路小跑过来:郎君怎么了?
    这是哪儿?咸鱼一脸茫然,怎么一觉睡醒就换了个地方呢?
    木瑜老老实实地回答:这是官家的寝殿,韩御医说郎君最近不舒服是因为孕期和潮热期相撞导致的,所以提议郎君跟官家夜里睡在一起,然后官家就把郎君抱到了含凉殿。
    夜里睡在一起?小郎君脑袋瓜子有点儿懵懵的,总感觉自个儿好像还没睡醒。
    要不然为什么他刚刚接受自己有了个皇帝男朋友,结果还没过上多长时间他们就要非法同居了。
    徐砚清摸了摸下巴,这么说好像有点儿奇奇怪怪,毕竟他们刚见第一面的时候就翻云覆雨了一场,尚未熟识他肚子里就揣了道长的崽。
    好像如此相比下来,非法同居什么的也就没有那么狂放不羁了,毕竟比非法同居更夸张的事情他们都干了不少。
    但是说是这么说,徐砚清还是忍不住有些个不自在,明明在长信殿里他们也是常常待在一起,眼下怎么就突然拘束起来了呢!
    晚膳是在含凉殿里用的,用过晚膳殷晏君特地派文镜过去太后那边通禀了一声,小郎君身子不适今日便不过去了。
    阿清身子怎么了?太后娘娘眉眼中带上满满的担忧,眼下小郎君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九个月出个什么问题都是累及父子两人。
    为了防止太后挂心,文镜只能说并无大碍,可能就是孕期太大人也容易疲乏。
    但是太后仍是止不住的忧虑,这是她自打儿子登基以来,第一次走出云和殿。
    故而当小郎君见到太后娘娘的时候格外惊愕,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娘娘怎得多跑这一趟。
    听文镜说你身子不舒服,就过来看看。太后突然走出云和殿有些不太自在尤其还是来这含凉殿。
    但是当她看到满眼关切的小郎君以及小郎君挺着的大肚子便清醒了不少。
    殷晏君放下手中朱笔走到小郎君身边,将人扶在椅子上坐下来,抬头去看太后:母后不用太过担心,清清身子比较特殊,眼下将近临产故此儿臣才会特地将清清接到含凉殿照顾。
    嗯嗯,好好,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合该如此。太后拉过小郎君的手轻轻拍了拍。
    徐砚清有些窘迫,脸上浮起些许热度,有些迟钝地感受到了见家长的紧张。
    太后娘娘并没有在含凉殿待太长时间,见小郎君无事她也就放心了。
    殷晏君特地安排了侍卫将太后娘娘送回云和殿。
    含凉殿内备有洗盥室,和长信殿内是差不多的规格,官家这会儿正在做晚课,文镜命人在洗盥室内备好了热水,方才过来请小郎君沐浴。
    脱去衣服徐砚清在木瑜的搀扶下将身子浸没在热水之中,舒适的感觉仿佛渗透每一个毛孔,使得咸鱼飘飘然靠在浴桶上。
    泡在热水里让人忍不住心生困倦,徐砚清隐约听到木瑜喊了他两声,或许是因着一整天的不适,又或许是泡在热水中使人感官迟钝,故而徐砚清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直接在浴桶里睡了过去。
    郎君,郎君木瑜轻轻拍了拍自家郎君的肩膀:若是困了便回床上睡,郎君可不能在浴桶里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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